麦粟粟在狭窄空间内多独处会,但念到电梯难等,而且他觉着姐姐的表情完全是要炸起来的前兆,小动物反抗猎手前的后撤是为了更好的撞反击。

女人怔怔地盯着那块红底黑字写着七十大寿祝贺词的牌匾,缓慢回过神,然后抬起手一拳捶在沈厉明胸膛:拧起的秀眉难掩恼怒:“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奶奶是大寿啊,只说生日,我……”

麦粟粟的动作不快,慢悠悠的拳头软绵绵,调情似的,沈厉明任了,低头看着对方说话的唇,里头冒出的话语充满了小女人的嗔怪。

真可爱,男人不禁想,目光看着看着就不自觉顺着她衣领望了进去,入冬的城市凉冷,麦粟粟原本围着厚厚的围巾,下车进饭店后才脱下,露出纤细的脖颈,捂了好久的肌肤白皙清透,在堂内亮光照射下仿佛可以看见血管,沈厉明手指动了动,心痒痒的,最后还是没忍住替她把毛衣领子拉高,阻断自己的遐想。

“我好好地跟你讲话呢,做什么啊?!”麦粟粟被他动作惹毛了,“啪”地拍掉男人的手。

沈厉明笑起来,看了眼手背的红,痞气地插回兜里,故意道:“粟粟姐自己,不也忘了吗?”

麦粟粟噤声失语,辩驳话语在喉咙与唇齿间来回,最后还是吞回肚子里,她说不过沈厉明,背过身去发闷气。

一人使坏,一人无奈,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是有了点过去在老公寓里相处的样子在,那时候,他总是爱欺负她,她也总是受着。

沈麦二人来得早,但经不住耽搁,客宾们逐渐到来,更何况都是亲戚,少不得有人停下脚步问候问候,沈厉明没兴趣被人围观哄姐姐的场景,低声道:“好了,算扯平了。”话说完,就拉着不情不愿的麦粟粟往热闹的宴厅里走去。

有了吵闹人声,麦粟粟很快意识到自己又被小王八蛋忽悠进弯弯了,脱口而出:“明明就是你骗……”

可惜啊,沈厉明早有准备,身子一让,顺手将女人往前推推,就有人替他承气。

沈奶奶自从听孙子说要带着粟粟来参加寿宴,就日夜掰着手指算,算啥时候见面,啥时候带着回家,带回家以后,老公寓重新装修装修好呢,还是买套新的,地段选在哪里,近点的话,结婚后好走动,不过远点也没事,环境好,好养胎,养胎……厉明的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总之就是不能亏待了未来孙媳妇儿,老太太越想越高兴,咧着嘴笑,唇角笑纹都要冒出来几条。

可是再深的纹,等真见到了麦粟粟,还是被泪水沾湿,老太太颤巍巍呼喊着:“粟粟,粟粟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麦粟粟同样眼眶泛红,水汽氤氲,她拥住老太太,轻轻抚摸着老人后背,沈厉明有愧于她,她何尝不有愧于老太太,凝噎轻唤:“奶奶。”

“欸,奶奶在呢。”老太太顺过劲,忙不迭说,“来,让奶奶看看我的好粟粟,几年不见,长高了啊,更漂亮了。”

一旁的沈厉明守着老少两个女人,他抬臂撑在椅背上,虚虚护着,不着痕迹,生怕奶奶和麦粟粟重逢太激动站不稳,可在听到奶奶的话后,还是破坏风景地来了句:“奶奶,姐姐这个年纪不会长高了。”

“让你说话了吗?”老太太和麦粟粟异口同声,一齐对着沈厉明没有好脸色,都怪这个坏东西。

沈厉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感觉粟粟姐可能才是亲生的,自己就是个捡来的,他连忙抽出两张椅子让人坐下,低眉顺眼道:“小的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