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渝透过镜子看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脸上柔和的表情也逐渐退却,轻抿了一下唇。
片刻后,他低下头,加快速度洗漱完,跟着她出了房门。
游扬正在阳台收烘干机里的衣服,把他们混在一起的衣物分拣开。
时渝看到她,稍感安心,走近把自己的衣服抱走,一边问:“饿了吗,早上想吃什么?”
“我现在没胃口,待会儿再说吧。”游扬摇摇头,把衣服团成一团拎到沙发上,随后示意他,“到餐桌上坐吧,我想跟你谈一谈。”
时渝紧了紧喉咙,问她:“不能不谈吗?”
他们这点默契和对彼此的了解还是有的,从昨晚直到今天的相处太生硬了,几乎到处都是磕碰的棱角,他接收到的信号足够多,已经能猜到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于是游扬直接说了:“我们分手吧。”
即便时渝早有不详的预感,听她现在毫不留情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睫仍然像听到枪声似的轻颤了一下,与此同时,心口的某处地方被射进一颗子弹。
他可以从她当时给出的反应当中,很容易就倒推出每一个让她感到不舒服的细节,低声道:“对不起,是不是我给你庆祝生日太大张旗鼓了,让你觉得有压力,如果你不喜欢礼物的话,我可以换……昨天在床上,也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
“别跟我说对不起,”游扬打断他的话,深吸了一口气,“该道歉的人不是你,是我。是我没有调整好状态,一直在给你压力,你本来就没必要承担我的情绪。”
时渝一时语塞,似乎被她的话划开了他一直隐藏的情绪,片刻后才道:“游扬,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的时候,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应该一起面对不是吗,你的情绪本来就是我的情绪。”
游扬抿了一下嘴角,用自己最擅长的语调回答:“但我不想跟你一起,也不需要你陪着我做什么。我的职业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能我一个人面对。”
之前就是这样,每一步都是她一个人挺过来的,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也不需要谁的陪伴,现在当然也是一样。
难不成谈了恋爱之后,她就被什么人缴械了吗,就突然软弱到必须要有另一个人的参与,才能解决她的问题吗?
时渝仍然在努力保持冷静,争取回旋的余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需要自己的时间,不想我打扰你的话,我接下来不会要求跟你见
面,也不会跟你讨论比赛相关的话题。等你什么时候状态恢复了,我们再”
“现在能让我状态恢复的只有赢,赢了我才能好起来,别的什么都是虚的。”游扬打断他的话,怕自己再继续耗下去会心软,语速渐快,“但我要多久才能赢呢?我还要打这么多年职业,这种情况会出现多少次?谁也算不到,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分手。”
她的音色本来就偏冷,每一次毫不犹豫地强调“分手”这个词的时候,都像手术台的解剖刀一样锋利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