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微薄的亲情,早就被几两银子买断了。

沈惜枝靠近妻子,侧首在她暖乎乎的脖颈上埋了一下,软声说,“只要妻君不骂我就好了,你骂我,我就不高兴。 ”

宋渝归:……

内涵我骂你让你不高兴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你若不做错事,我才不骂你呢。”

这沈惜枝无可辩驳,只能用一双水润的眼睛颇为可怜的看着她。

每次说不过就装可怜,宋渝归都习惯了,轻易换了话题放过了她,“那出去看看吧。”

顺手捏了捏媳妇儿的脸。

沈惜枝小脸白的发光,只温软笑着。

池厢月恨自己多事,进来就被人秀的脑袋发昏。

她自然发觉两人相处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之前渝归对惜枝也很好,但是亲昵的动作,多是惜枝在做,就算做,也不会太过火,不像现在……她吃饭的时候发现惜枝嘴巴都肿了!

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大抵是对女子与女子的亲近有了进一步发现,若喜欢与女子亲亲是磨镜行为,那那一次……

池厢月的眼神也逐渐复杂了起来。

三人一同走出去,王氏与沈耀祖刚好跟在池景明身后来到小土坡。

王氏正撒着泼让池景明必须收了沈耀祖,忽而见沈惜枝出来,还跟那池景明的女儿一起出来,先是想起上回丢的面儿,下意识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紧接着又反应过来她和池家有交情,连忙说,“惜枝,你还不快向池姑娘帮你弟弟求个情,都是一家人,你怎如此不顾父母兄弟亲情!简直就是白养你这个白眼狼了!”

沈惜枝一出来就被骂,顿时委屈的看了妻子一眼,即使知道她不会伤心,宋渝归还是默默挡在她身前,挡住了王氏看过来满是逼迫的目光,并冷冷回望过去。

王氏想到自己的儿子失去这样好的老师,就是因为她们,顿时气的不行,“你们这群丧良心的,怎么说我也是惜枝的亲娘,你们怎敢对我不孝,自己在这过着好日子,却将我们这个亲娘亲弟当穷亲戚对待,现在还撺掇着池先生不许他收你弟弟为学生,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啊!都怪我与我儿平时太过良善,才会被人这样欺负哇!”

王氏说着说着,就在地上坐下了,然后开始打滚。

沈耀祖穿了一身体面长袍,无一处补丁,干干净净,拱手行礼时更是风度翩翩,但这般风度的人,却任由母亲为他做出那么难看,丢脸的事来。

他语气沉痛,“池先生,耀祖因那日之事回家闭门思过,已深刻认识到了错误,还请池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耀祖态度也是十分谦逊,半点没有之前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嚣张模样了。

他当时尚有傲气在,认为自己就算不是池景明的学生,换了任何一个老师也能学好,也能考上秀才,举人,乃至状元。

但,换了一个老师后,只听了一堂课,他就知道,不对。

完全没有那等恍然大悟的感觉,先生讲的话,晦涩难懂,他根本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