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
沈家人来闹了一通,却连门都没进去,还丢了一个先生,王氏气的嘴和手都在抖,既恨沈惜枝不孝,又恨池景明竟然说什么都不肯收她的儿子,最后指着他露出愤恨的模样,“你不要后悔,我儿子日后是要考状元……”
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苍白的儿子摁住了。
别人不知道池景明的厉害,他能不知道吗,很多不懂的地方只消一两句指点便能叫他心中顿悟,是多好的老师啊,他心里慌的厉害,只觉得自己再也寻不到如此好的老师了,机会已从他手中溜走,早就后悔来这里闹一遭了,更埋怨母亲素来刻薄,冒犯了池景明的女儿。
“先生,学生知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池景明只淡淡说了一句,旁的什么都没说,亦不曾改口。
沈耀祖咬牙,忽然脸红到了脖子上,一扭头便转而向沈惜枝躬身,“姐姐,今日是弟弟的错,还请姐姐原谅。”
“耀祖你胡说什么呢,姐姐帮衬弟弟天经地义,你何错之有?分明是这小蹄子不孝,嫁了人心便也坏了,不肯帮衬娘家!”
宋渝归也是第一回见这般不要脸之人,沉眸问沈耀祖一句,“你错哪了?”
那边就一点声儿也没有了,沈家村其他人似乎察觉这一次来的亏本,也惴惴不安不敢说话。
她冷笑,“我给你们的聘礼银子,已足够我买个女子了,今日就当我早向你们买过惜枝,她再也不是你们沈家的女儿,而是我一个人的妻子!”
“你们有病就去寻大夫治病,别来我家撒泼,满口喷粪,娘亲帮助女儿也是天经地义的,当初我们家贫的时候,怎不见你拿一个铜板来帮一帮我们?一群吸血虫!”
沈父和王氏第一次见到这么不敬长辈的晚辈,气都要气死了,不停骂她们不孝,但没有任何攻击力,宋渝归只孝顺自己的父母,她父母可不搁这儿。
沈惜枝也只紧攥着妻子的手,任由她骂那群人为自己出气。
宋渝归当着沈家人的面,几乎将难听话说尽了,沈家亲戚看她态度恶劣,想定是借不到钱了,心里念一句晦气,却也不想惹麻烦上身,没看宋家村的人已经坐不住了,有人准备去请村长吗。
一下子身后人去了大半,最后沈父王氏也只能带着几个儿子悻悻离去,本来还想着人多势众,人家两个女的,多少也能拿到一点钱,还能留顿饭,沾点荤腥,谁知一文钱没拿到不说,丢了个大脸,连儿子的先生都丢了,接下来好些日子,他们估摸都不想出门了。
宋渝归见一群人恨恨离去,心中才松了口气,扭头谢过村里帮忙的亲戚还有池厢月,顺便谢了池景明。
池景明不敢受这一谢,侧身避过,温和道,“是我该谢你的,若非你家出事,我也不知道过几日要收的学生是这等品行。”
品行不好,何以走天下。
“对啊爹,都怪你,要不是你要收他做学生,他就不会跑到惜枝家来要钱了,他们一家就不会欺负惜枝了!”
池景明:……
沈惜枝眼尾下垂,倒是说了一句,“就算没有伯父要收他做学生的事,他也早晚会来的,怪不得伯父。”
他们知道她有钱了,日子过得好了,一定会来的,女儿于他们而言算什么,能拿点钱给儿子才是正经事。
池景明下午还有别的学生要教,只是回来拿个东西,方才已经耽误了许久,现下与她们说了几句话,匆匆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