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陵城外方圆两三里路店铺林立,热闹的和城里没什么分别,两浙路的州县多半如此。
李小囡的织工学堂是办给村镇上的女子的,离县城最近的学堂,也都在设在城外,这一趟出来,李小囡一行人都是在城外找客栈住宿,可今天,长随头儿指挥着车夫,直入内城,挑了家客栈,也不知道长随头儿和掌柜说了什么,掌柜白着张脸,指挥着众伙计,很快就清空了客栈。
李小囡一声不响的看着诸人章法分明的忙碌。
遇刺这件事,她从来没经历过,看起来这些长随倒是十分老道。
是顾砚经常碰到这种事儿?还是他们睿亲王府经常处理这种事儿?
阿武两眼晶亮,兴奋多于紧张,进了客栈,脱了沾血的衣裳丢给雨亭,自己将马牵出来,喂了几只苹果,抱着马头亲了又亲,开始仔仔细细的洗涮马身上的血渍。
她这匹马今天是真争气。
晚晴紧盯着李小囡寸步不离。
李小囡坐在门口,看着雨亭洗衣裳。
晚晴挨着李小囡坐着,两只胳膊抱在胸前,寒瑟瑟缩成一团,她不是冷,她就是想缩起来。
“你说,他们是来杀谁的?”好一会儿,李小囡看向晚晴问道。
“你呗!这还用问!”晚晴又往里缩了缩。
“为什么要杀我?”
“对啊,为什么?”晚晴点了点外面,“他们捉了活口。”
几个长随和车夫个个神情冷峻,来去匆匆,李小囡压下那份疑惑,这会儿应该还不是很安全,等他们忙好了再说。
第233章 能不想多么
李小囡一觉睡醒时,晚晴已经起来了,见她醒了,急忙指了指外面,“世子爷来了,你赶紧!”
李小囡一骨碌爬起来,匆匆洗漱好出来。
大堂已经清空了,只在靠近内院的窗户前,留着张桌子。
顾砚坐在桌边,正在看一份长折,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李小囡,合上长折,示意石滚收起桌子上的一堆文书。
“听说你昨天晚上遇险,我请了个大夫一同过来,看起来……”顾砚上上下下打量着李小囡。
“我没事儿。”
“听说你昨天晚饭吃的不少,又睡到现在,你确实没事儿,是我过虑了,已经让大夫回去了。”顾砚点了点旁边的椅子。
“你从哪儿过来的?正巧路过?”李小囡坐下,端起茶连喝了几口。
“从平江城专程赶过来的。”顾砚从上往下,再次将李小囡仔细打量了一遍。
“他们捉了活口,你审过没有?怎么回事?”李小囡放下杯子问道。
“先吃饭。”顾砚示意往桌子上摆早饭的小厮。
早饭很丰盛,李小囡却没什么心情,埋头吃了早饭,忍到小厮撤了碗碟,重新奉了茶上来,李小囡再问一遍,“你审过了?”
“嗯,都是常州城里的无赖,混打行以讹诈为生,领头三个,号称柳园结义三兄弟,老二老三昨天冲在前面,已经死了,老大叫石大头,拿住了,说是看你们马匹多,想着必定是有钱人,劫财的。”顾砚冷笑。
“胡说八道!”李小囡竖眉道。
“嗯,这个石大头,义气是很义气,太蠢。”
“那你问出来了?”
“他自己咬断了舌头。不过,他那些弟兄说他常说祥云朱家的朱老太爷对他恩重如山,劫杀你之前,石大头去过一趟平江城,海税司案发后,朱老太爷就一直在平江城的朱家别院住着。”
“因为我买织工?因为李家收秋蚕茧?”李小囡皱眉道。
“也许是因为你跟我过于亲近。”顾砚上身往前,一脸认真道。
“我跟你?过于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