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凶险至极。楚懿面色微变,手腕处被割开一瓣肉,血流不止,旧伤发作后瞬间绵软无力 ,紧握的断月刀也在隐隐发抖。
敌在暗他们在明,硬拼不是办法,容今瑶道:“我们一起滚下去!”
在下一波箭雨来临之际,楚懿弯腰低下身子扑向容今瑶,双臂搂抱着她,受伤的那只手护住她的头,二人顺势滚了下去。
林间顷刻沉寂下来。
楚懿之所以最初没有选择滚下山坡,就是因为下面并不一定会有溪水湖泊。他们消失在明处,转瞬跌进了一个土坑里。
头依旧被楚懿牢牢扣在怀里,容今瑶呼吸一滞,鼻尖闻到氤氲出来的新鲜血气,来自楚懿的手腕。
湿润的血蹭在容今瑶的侧脸上,之后慢慢变冷凝固。方才跌进土坑中,楚懿即便是受伤了,也依旧在护着她。容今瑶目光闪动,眼睫轻轻颤抖。
她听见自己略微飘渺的声音,“你的手腕……”
话音刚落,断月刀登时落在地面上,楚懿的右手也无力垂在了身侧。
楚懿喘息着躺在土坑中,蓦然松了口气,神色自若道:“让我手腕旧伤复发便是他们今日刺杀的目的,我们现在反而安全了。”
少年润朗的声音如山涧的清流小溪,似是习惯了受伤。容今瑶愣怔了一瞬,赶忙从怀里掏出了一瓶金疮药,把药末撒在他翻起的血肉上。
楚懿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容今瑶。
重重杀机刚结束,见状,他竟然有心情试探眼前人,言语间桐疑虚喝:“公主在杏莺楼时有力气扼住男人手腕,使其面色发白,今日又随身携带金疮药。怎么,你也经常受伤吗?”
容今瑶无言以对。
这人真的是阴魂不散,无时无刻不在找她的错漏,尤其在这种境况中,还含笑翻着旧账。
容今瑶抿了抿唇,掏出碧桃林里未给出的巾帕包扎手腕,“他喝了很多的酒,面色赤红,呼吸不畅。武试老师曾经教过我们许多自保的方法,力气比不过,就找准穴位。”
她垂下眼睫:“江天凌在凌云堂的时候总是会借着自己的身份寻衅滋事,揩油女学生。为了自保……我私下练习过。”
“寻衅揩油?”楚懿一怔,这都是他未曾知道的事,“凌云堂的女学生大部分都是世家小姐与公主,他敢?”
“世家小姐也分嫡庶亲疏,公主也分得宠与冷待。江天凌的父亲可是得过丹书铁券之人,他有什么不敢的?”容今瑶神色淡了下来,“至于金疮药……想带就带了。”
她不愿意提及。
娇俏秀丽的面容有血迹有脏污,她的眉眼似是笼罩了一层轻烟,朦胧,模糊,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