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一会儿,手上松了力气,自暴自弃埋在对方怀里,闭上眼睛,短暂地让自己逃离在这片令人安心的领地。

他想着,他至少还有一个令浅,哪怕所有人都忘了自己,还有令浅可以记得他,可以触碰他。

这就足够了......

只要不让对方管自己的事情,他就不会被牵扯进来,也不会有事。

他抖着身子,闷在对方怀里说:“令浅,我害怕。”

褚沂等了一会儿,背上才传来一下一下的轻拍。

男人的声线平稳清晰,带着能抚平人心的力量。

“我在,别怕。”

褚沂的眉间终于松动了一下,露出疲惫色,眷恋地又朝人怀里拱了两下,安定下来。

但他没看见,夜色下,月光打在男人脸上,面色阴沉得可怕……

第二天,褚沂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猜测大概是昨晚累极,在令浅怀里睡着了,又被令浅抱了回来。

头上有冰冰凉凉的感觉,他伸手一摸,有点滑腻,他下床跑到镜子面前,才发现自己头上破了皮。

想来应该是昨天磕头被石头蹭的,回来被令浅上了药。

不过令浅也没有问自己,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

空旷的殿内,令浅脚步跪了几个身体被绑起来的魔族,另一个神仙站在不远处,朝他说话。

“禀帝君,这几个是从中庭抓到的魔族,这些魔族善于伪装自己,在中庭潜伏了有半个月,我们抓到时遇害了四名小仙。”

令浅看着地上那几个已经被折磨到遍体鳞伤的魔族,开口道:“按照规定补偿给那几个小仙的家主。”

“明白。”神仙说。

“你先退下吧。”

“是。”

等神仙走后,令浅手上挥出一把剑,略微倾下身,将剑抵在其中一个魔族的脖子处。

他冷淡道:“可惜你的主子心太急,觊觎天界这块肉,这么快就露了马脚......”

下界的魔族能有能力到天上来,必然是天界有人包藏祸心,出了奸细。

片刻后,几个魔族的性命被草草了结,尸体随意堆在地上,等别的神仙来清理。

令浅施了个法,清理掉手上的血污。

他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为自己沏了杯茶。

微凉的感觉入到口中,让大脑平息了下来,他开始想一些事情。

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大概都知道了。

有一个小仙消失在了小家伙房间里,昨天晚上,对方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出门和伤心。

他寻着踪迹去了对方晚上去的地方,看到了那块立好的墓碑,心下了然。

后来,他面上平静地回了天宫,用小仙“失足落水”四个字打发了下面的人,别的便一个字再没有开口了。

只是那名小仙的死法......

他余光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死法再熟悉不过了。

被魔修吸食的人,最后连灰也找不到,消失前大概也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他目光下垂,盯着腕上的红绳,另一只手缓缓拉着绳子转动着,眸底的浑浊逐渐加深。

不知过了多久后,他竟冷笑了一声,指尖用力,将那根绳子系得更紧了。

估摸着人已经醒了,他站起身,本想着直接去找对方,可刚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小家伙不会喜欢闻到血腥味......

最后,令浅又重新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在镜子面前整理好自己,才出去找人。

......

天界的白天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