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全了对父亲之孝,对新皇之忠,却终究愧对凤尾坡五万将士冤死之英魂,儿无颜苟活,唯一死了之。”

书房内寂静无声,那圆窗外却隐约有雷声作响。

很快有雨落下来,湿润的水雾缭绕满庭,更衬油绿松枝在其间色彩鲜明。

“五万?”

谢缈抬眸。

“是五万,不是上报的十万。”裴寄清近乎失神般望着庭内于雨水拍打之下摇摇晃晃的松枝,“是你父皇将绥离之战死于与北魏蛮夷拼杀的将士的部分人数挪到了凤尾坡一役里,便成了令南黎百姓震怒的十万血债。”

可五万人,他们的血,便也是一条流淌的血河。

“我以为表哥知道我父皇的打算,但看这遗书的意思,他似乎是受了蒙骗?”谢缈定定地看着那坐在书案后的老者。

“要一个将军不打胜仗,偏打败仗,这太荒唐……”裴寄清的声音更显沧桑,“这话本是你说的,南亭他满腔抱负,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将军,若是他的崇宁军将士是死于与蛮夷之间堂堂正正的血战,他断不会如此痛苦,可偏偏……那五万人,是死于你父皇的算计。”

为一个皇位,为了要一个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将荣禄小皇帝赶下皇位的机会。

他要坐上那个位子,也要坐稳那个位子,便不能由荣禄小皇帝与张太后再有翻身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