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厅的灯光次第亮起, 照亮了观众席, 她一眼锁定?了坐在观众席位正中?间的男人。
他穿着洁净的白?衬衫, 清贵冷淡。
他漆黑的眸子,如古井寒潭,在四目相对?的刹那,姜宝梨荒腔走板、琴弓拉错了调子。
乐团成员惊诧地?望向首席位置。
姜宝梨指尖死死扣住琴颈,怔怔地?望着他, 失神了好几秒。
他...瘦了。
病好了吗?
还恨她吗?
姜宝梨脑子里?涌起了许多许多的念头,她有好多问题想问他。
直到观众席传来窃窃私语, 她才惊觉自?己停顿了三个拍子。
闭上眼,重新搭弓, 沉浸地?演奏那一支《rose》。
《rose》这支旋律,她演奏过好多遍。
但今晚的感觉格外不同, 每个音符都浸透了思念,不可自?拔。
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全场安静, 她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眼睛蒙了一层水雾。
随即, 掌声如雷。
姜宝梨仓皇退场, 来到后台,连妆都来不及卸掉,黑色的鱼尾裙礼服裙也来不及脱, 踩着高跟鞋跑出?后台。
她要见他,现在就要。
好多人涌上来,围住了她。
有观众,也有记者,向她表达喜欢,鲜花、掌声和聚光灯,堵住了她的去路。
“姜小姐!请问接受采访吗!”
“能签个名吗?”
她很想跑出?去,想追上司渡,想问他今晚是否有时间,想和他聊聊。
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挽回。
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
就在快要冲出?重围时,她突然僵在原地?。
汹涌人潮中?,司渡将手里?那一束保加利亚玫瑰,递给了乐团里?的一个名叫Aria的女孩。
Aria惊喜又有点讶异地?问他:“司渡哥哥,你?是特意来看?我演出?的吗?”
“嗯。”
Aria接过玫瑰花束,一脸幸福,仿佛周身?都飘起了粉红泡泡:“好开心,这是你?第一次来看?我演出?。之前就在你?院子看?到好多玫瑰,特别喜欢!”
姜宝梨认识Aria,在她回来之前,Aria才是乐团的首席。
她的归来,无异于夺走了她的首席之位。
一开始,她甚至阴暗地?揣测过,Aria会不会记恨她,会不会在排练时故意刁难她,跟她过不去。
没想到,她对?她很好。
还说喜欢她的演出?,是自?己技不如人,甘心让位。
甚至她还想跟她做朋友,说知?道港城好多吃的,想带她去吃。
姜宝梨推辞说自?己就是港岛人,Aria丝毫没听出?她的推拒,挽着她的手,笑嘻嘻说她是前两年才来港岛工作,以前在马来西亚念书呢,如果有时间,让姜宝梨带她在港岛到处玩玩。
姜宝梨知?道她家里?很有钱,身?上有种被富养出?来的天真烂漫。
像温室里?的小牡丹,未经风雨,永远明媚。
而她呢?她是从泥泞里?艰难生长的野蔷薇,浑身?是刺,连爱一个人…都戴着尖锐的铠甲。
她与她,截然不同。
姜宝梨眼睁睁看?着Aria坐上了司渡的迈巴赫。
她站在街头,夜风卷着凉意,眼睛被风吹得?发涩。
心空空的。
她和司渡…在交往吗?
Aria那种温暖的性格,应该跟司渡很合得?来。
不像她,自?私又尖锐,永远只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