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想了想,道:“我信。”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肯定要说我是阿父……”刘盈瞪大眼,“啊?你信了?”

贾诩看见刘盈惊讶的神色,眉眼间多了一抹柔色,竟显得面目不那么平凡了:“信。汉哀帝不该是你这模样,那为何不能有一位汉惠帝,是你这模样?”

贾诩确实立刻就信了。

若刘盈自称“刘邦”,贾诩可能还有思量一下,刘盈是否开玩笑。

但汉惠帝,真没什么好冒认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眼前之人是汉高祖刘邦。汉高祖或许会假借自己儿子的名字胡来。

但贾诩了解刘盈,刘盈偶尔表现出的灵动气质,表明他定是被家里人溺爱的儿郎。

他收集的“张盈”的信息,也表明“张盈”是个活泼开朗的年轻人。

汉高祖或许洒脱,或许不羁,但以他起兵时的年龄,已经扮不了年轻人。何况汉高祖绝对不是在衣食无忧父母溺爱下长大的富贵子弟。

小皇帝在衣食上还是蛮挑剔的,一天要吃好几顿的肉。

刘盈和贾诩相处时,没有和贾诩透露太多自己的秘密,贾诩没有一开始就锁定刘盈或许是汉家祖宗。

但刘盈自称“刘盈”了,贾诩便很好确认刘盈的身份了。

还是那句话,汉惠帝有什么好冒认的。

身为汉人,贾诩有些唏嘘:“读史书时,我时常想,若汉惠帝再年长些,在汉高祖无暇顾及他之前便已经长于汉高祖膝下,接受汉高祖悉心教导,长成如汉高祖那般的人物,大汉会如何。不过文帝、景帝、武帝都是明君,若换掉他们,我会更遗憾了。”

刘盈乐道:“那你不用担心了。我儿子就叫刘恒。”

“什么?!”贾诩比之前还惊讶。

刘盈笑道:“我没说他就是你所知道的汉文帝。只是我还没成婚时,阿父就给我的长子定下了‘刘恒’这个名字。弟弟们的名字中正好缺了‘刘如意’和‘刘恒’。冥冥之中或许真有什么定数吧。”

贾诩心神激荡,阖目静了一会儿心,才遗憾道:“可惜你英年早逝。”

刘盈骂道:“屁,谁英年早逝啊,我还没死呢。”

贾诩再次震惊,这次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盈坏笑道:“你就当我做了一个梦吧。梦里我在当刘协,醒来后我还是汉太子呢。明年我才接受阿父禅位。啧,阿父那孽子,我刚弱冠他就想禅位,还好我跑得快,带着壮壮跑去西域玩了。哦,壮壮是我妻子,萧伯父的女儿,我的青梅竹马。你要看我妻子的画像吗?”

刘盈对贾诩扔了一大堆让贾诩消化不良的信息,凭空拿出一张画轴,对贾诩炫耀自己的妻子。

贾诩把画轴接过来,把刘盈凑过来的大脑袋推过去:“你多少岁了?怎么还如顽童一般?”

刘盈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已过弱冠,二十多岁,未满而立。”

贾诩话语中不由带了一丝嫌弃:“快而立的人,怎么还如顽童一般?”

刘盈耸肩:“那没办法。父母尚在,我为何要成熟?”

贾诩沉默半晌,才无可奈何道:“高祖高后肯定对你很头疼。你刚刚甚至称呼高祖为‘孽子’??”

刘盈自得道:“我当着他的面都这么叫,他也这么叫我。阿母嘛,她终于已经习惯,不会被我和阿父气哭啦哈哈哈哈。”

贾诩很难把高后和“气哭”二字联系在一起。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刘盈从小就是这副模样,那高后或许会少许多磨难,可能心底真的能柔软到被不孝子气哭的程度。

一个正常人,见到儿子和丈夫互骂对方孽子,是一定会气哭的。

他展开画轴,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