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作死你不会死,吕家就算如愿以偿当了诸侯王,也不会把王位传给你儿子。”

“你的荣华富贵系在樊哙身上,而樊哙本已经是阿父最信任的人之一,即使和吕家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他没和吕家结亲,地位也不会改变。”

“姨母本来很聪明,现在怎么糊涂了?”

“唉,都是吕太公教的好儿子,好女儿,个个都孝顺。不怪你,大舅父和阿母也被折磨得很惨。”

“放心,我最喜欢姨母了。”

“今天砸了你的屋,抢了你的东西,姨母可以进宫了,我不会再拦你。”

“姨母的麻烦,我会帮你解决。”

刘盈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把手帕丢地上。

“你们傻愣着干什么?把寡人的姨母扶起来啊。”

“寡人”从来不是谦称,乃是极其尊贵的自称。此刻,诸侯公卿在强调自己身份的时候,都可自称“寡人”。

刘盈还是第一次自称“寡人”。

吕嬃被扶起来,腿有点软,根本站不直。

“樊伉的学识太差,我布置的功课,他是一点都不上心。”刘盈瞪了樊伉一眼。

樊伉赶紧低下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人我带走了,我亲自教他。”刘盈扫了一眼在场的未成年勋二代。

众人皆低头。

“现在我有空,你们的功课都我来操心。我会为你们选好老师,布置功课。如果考校不合格,我就罚你们父亲的俸禄,让你们父亲回家收拾你们。”

刘盈捏了捏拳头,露出阴飕飕的笑容:“如果连续不合格,我就削你们父亲的食邑。”

未成年勋二代扑通跪下,樊伉带头呐喊:“大王!三思啊!”

叫太子为“大王”是个什么鬼,勋二代们都不在乎。

因为这样叫很帅!

刘盈也觉得很帅,所以没有阻止。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走了。”

刘盈让太子宫的护卫征用了临武侯的马车,东西拉走了,马车也没有还回来。

吕雉早早在宫门口等着土匪儿子归来。

土匪儿子不仅抢掠打砸,还把樊伉绑了回来。

樊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不想读书。

吕雉本来想敷衍地训斥儿子几句,见樊伉这模样,先把樊伉按着揍了一顿。

“你不出息,谁来保护你阿父阿母?!”吕雉对妹妹极有感情。

妹妹和妹夫糊涂,她坚信是别人挑拨。

对樊哙而言,在刘邦快要胜利的时候突然想自立,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就是被推出来,试探功臣是否能当诸侯王的棋子。

因为樊哙不仅是刘邦的连襟,除去连襟这层关系,樊哙本身就是刘邦的发小,与刘邦极其亲近,吕太公才会把吕娥姁嫁给刘邦之后,又把吕嬃嫁给樊哙。刘邦对樊哙很宽容。

樊哙自己可能也起了贪恋,只是很快就清醒,并立刻将自己动摇的事告诉刘邦,没有让刘邦从其他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樊哙对刘邦很了解。

自己虽然有了反意,只要还没做出谋反之事,并主动将自己心中的动摇告诉刘邦,刘邦虽然会生气,会使一点小性子,但不会对他失去信任。

只是看着刘邦越来越像一个帝王,哪怕刘邦如他所料仍旧信任他,重用他,甚至刘邦在战场上毫不犹豫地把性命托付给他,樊哙仍旧忐忑不安。

他才发现,人心不可试探。

那根刺不扎在刘邦心底,也会扎在自己心底。

直到他得知,自家被刘盈抢掠打砸了。

刘盈把他家屋顶都掀了。

刘邦一脸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