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目低视詹钦年。
“城中若只有零星一点的传言,以十三之能,她自有办法叫小将军安心,但若被小桓将军坐实亲见……如此两败俱伤会令公主难过的场面,想必你詹钦年也不愿见到。”
“是,奴才遵命。”
齐泽襄视线又看回金丝笼中,挥手要他下去。
但半晌,身旁之人并未离开,他又转头,却见詹钦年面上隐有难言之色。
“有话便说。”
“陛下……”
詹钦年四顾一圈,待齐泽襄挥退院内侍从,才继续踌躇低声开口。
“公主前几日毒发,奴才于心不忍,想求陛下调动门内白勺阁去替公主寻找解毒之法。”
詹钦年低着头,并未见到齐泽襄神色之变。
过了一会,头顶传来嗓音冰冷之语:“朕记得曾与你说过,白勺阁早便在替公主寻求解药了。”
“只是白勺阁久无音信,奴才……”
“你是质疑白勺阁之能,还是你詹钦年意欲染指阁中事务?”
詹钦年骤然伏跪。
“奴才不敢。”
“白勺阁自来独立,与门中事务各不相扰,你身为门主竟问出此等僭越之语,即刻回去领二十鞭,若下次再犯,就不是这样轻易揭过了。”
詹钦年垂眸停滞片刻,终磕下头去。
“谢陛下开恩。”
“下去吧,从后门走,别让十三瞧见你在朕这。”
“是。”
詹钦年离去的脚步之音才落,殿前报来通传,说兴阳公主求见。
“传。”
齐泽襄在小太监伺候下净了手,见着季云烟进来,眉目温和起来。
“十三来了,来,朕带了瑞峰特产的瑞竹雾魁。”
他伸出手去,递到正行礼的季云烟面前。
“朕亲自煮了,与十三同品。”
季云烟看着面前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入他掌心。
夏盛的天,男人的手却意外的冰冷,她被蛰得微微缩颤了一下。
“方才在朝会上臣妹听哥哥说要留徐大人和纪大人议事,若煮茶而议,会不会耽误?”
“无妨,朕已经叫他们先去六部堂公务,午后再来,你等会陪朕再用个午膳再出宫去。”
“好。”
她眉眼弯起。
“哥哥才东归,早朝又辛苦,十三近来也学了些泡茶的手艺,让十三来执茗如何?”
他讶异挑眉笑了一下。
“十三还学了这个?”
又转头吩咐近处侍从:“将茶炉生了端上来,其他人都退下去,不必留此。”
“是。”
“臣妹府上来了个善南菜的厨子,未料他竟也是个风雅之人,精通茶艺,臣妹便偷学了一手。”
季云烟打开桌上未曾见过的一罐茶瓷,挑了茶叶来闻看。
“十三虽不通茶道,但瞧着这叶成色极好。”
“这瑞竹雾魁是东齐的抚西侯所赠,他送了朕一车的礼,还有些其他王侯官员送的东西,回头你挑些喜欢带去。”
“谢哥哥。不过臣妹记得……”
季云烟眉心微蹙,低头一思,敏锐嗅到些细微的政治信号。
“这抚西侯是东齐旧主宠妃宗政氏的亲弟弟。东齐新帝年幼,其母胡太后又是主和派,但宗政氏却不同,前些年主张南伐进攻弥州的武将中,便有宗政氏的身影。宗政氏所出的成年皇子不能继承东齐皇位,反而被一个幼子登基,这于目前新朝未稳的禄川朝廷而言……”
她抬头看向齐泽襄若有所思的目光,道完一句二人心照不宣的结语。
“可不是一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