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烟挑了下眉,心想折了便是。

她倚着扶手,漫不经心问下去

“你可是处子之身?”

季云烟语气之平常,好似在问今夜可是圆月。

谢轻舟霎时瞪大一双妖媚的桃花眼,不能对视公主的规矩浑不顾了,震惊目光直直地射入她眼中。

“你……你……”

先头也确有些公子哥瞧上他的,旁敲侧击的有,试图强取豪夺的有。

可哪有她这样的?

上来第一句就问床笫密辛,更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我什么?问问罢了,我又不吃了你。”

谢轻舟脸色如雨前乌云般沉下去,撇开视线,很不高兴。

季云烟冷笑一下。

“姚永淳没教你规矩么?公主问,要诚答,否则,就是欺上之罪。”

她欣赏了片刻谢轻舟咬牙赌气暗自磋磨较劲的模样。

见他终是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开口。

“是……”

“是什么?”

“是……处……”

蹑蹑喏喏地,蚂蚁般。

她揶揄笑了笑,呷了口茶。

熬他好一会,才继续问:“没听清。”

谢轻舟果真如她所料般爆炸起来。

白皙脸颊憋得通红,攥在袖下的拳能拿去榨油。

“我是处子之身!公主听清了吧!满意了吧!”

季云烟微微后仰,恍然大悟地点头。

“本宫听清了,但满不满意的……”

她笑着看向谢轻舟,视线下移,停在他腰间。

这姚永淳倒是个识相的。

今夜谢轻舟所穿这一身,轻轻薄薄,若隐若现,不消多瞧,便能看见他的腹肌和胯间一团鼓囊的。

“这本宫就不知道了。”

她看着地上仿佛被蒙上一层奇耻大辱、气到发抖的美少年。

心想:

但凡他现在手中能有个棍子短刀之类的,她有没有命走出这院子,还很难说。

但谢轻舟没有棍子短刀,她却有

“你是姚家的长奴,你的主子将你遣来伺候我,要做什么,你很该有数的,否则,他为何给你穿这样一身来勾引我?为何这院中附近一个下人也无?又为何那边的榻上摆满了撩拨春情的小玩意?”

这番话何止是刀枪棍棒,简直如剜心的尖锥刺入自诩孤傲的少年心脏。

他纵然还攥着拳咬着牙,但那双傲然的眸子却不自主地垂落下去。

“今日来之前,我以为兴阳公主不是这样的人……”

“哦?”

季云烟懒散笑起来。

她又歪回扶手上斜斜倚着,要他起来、坐着说话。

但谢轻舟却摇头拒绝,坚持跪着继续道:

“李氏祸乱我郦朝纲多年,前些日子宫变,公主帮助官家除了李氏,我当时想,公主虽是女儿身,但却是真正的正直忠臣,因此前几日大人说公主要见我,我实在是心里欢喜的,却没想到……”

“你一个内宅的伶奴,怎知这些事?”

谢轻舟面上略有懊悔之色,似在恨自己嘴快。

他咬着牙,慢吞吞地供:

“是温汤说与我听……”

“温汤是谁?”

“是与我作伴多年的一位,只是他如今已经不在这内院了。”

“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