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颠簸摇晃。

车从公主府西门直入，停在后院门口，慧心和紫蓉及众内侍俱来接应。

但季云烟只匆匆丢下一句“所有人都去休息吧，不必伺候了”，便阖上院门。

将所有人关在门外。

为首三人面面相觑。

慧心担忧疑惑，低声问他：“公主怎么了？不是同小将军出去吃饭么？”

詹钦年又看一眼紧闭的院门，摇了摇头。

“若公主有什么事用得上我的地方，叫人来大理寺找我，不管多晚。”

“是。”

季云烟卸了钗环外衣，缩进躺椅，抱着腿蜷躺着。

听外面终于静下来，她慢慢阖上眼，任凭黑暗沁进整片意识。

不困。

甚至，非常清醒。

但身心却极度倦怠。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她蹙了下眉。

“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么？”

话音落下了一会，一模一样的叩门声又响一次。

她愣了一下，听出咚咚声里的暗号。

“魏焰？”

她猛地坐起身，试探着问去。

“是我。”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门外响起，半个“我”字未完，门被猛地拉开。

露出季云烟一张略略仓惶的脸来。

她眸底的神色复杂得令他吃惊，但那些细微的诧异、惊慌、喜悦以及别的情绪……

都没能压过她眼中深深的疲惫和憔悴。

魏焰抑下心疼，嘴角勾起微笑。

“好久不见。”

久……么？

不过三个月而已。

但再与他见面，却好像有间隔半个世纪重逢那样的恍然。

“好久不见。”

她也客气笑起来，并往院里看去一眼。

果然摆满了他送的兰花，她歪头示意了一下。

“谢谢你送的花。”

“不客气，还要多谢你写信提醒我关郡之防，定北的确有意南下进攻我西周。”

“举手之劳罢了，想必你本就有筹谋。你慢走，那我就不送了。”

她刚要阖上门，被他抵住。

“你……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

季云烟嘴角的客气微笑情人婆婆团几乎挂不住。

“不了，我准备睡了。”

发髻还在，妆容完好，还挥退了婢女，她说她要睡。

要怎么睡？

季云烟如何再推，门页依旧纹丝不动。

久持不下。

她吞咽了一下，拿出最后一点耐心来回：“松手。”

魏焰压在门上的力慢慢卸下。

房门在他的注视中渐渐关闭，直至最后一缝。

他骤然眸间一暗，又猛地推去，混乱间掐锁住她的手腕。

拉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