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再回去求饶，被小太监一把喝令拦住。

“即刻离开，否则送你去见官。”

可怜的瘦小男人泪流满面，拍了拍礼盒，缩着身子往院外退去。

他垂丧躬身，跟着领路小太监原路回去。

正穿过一处小花园，突然听见花丛后的亭台有说话声。

依稀听见一句“那这事可不能叫公主知道了，公主最恨男子养外室”。

梁高业浑身一震，骤然灵机。

“监官大人。”

小太监斜眼。

“什么事？”

“小的听那头说话的姑娘，好像与小的老家一位亲戚有些相似，可否通融……”

梁高业一边说着，袖子里已掏出一枚红囊来。

悄悄塞进小太监手里。

“小的过去说几句话，看看是与不是便好……”

小太监捏了捏红囊，四顾一圈。

“快去快回。”

“是，是，谢谢监官。”

梁高业急忙往花亭那奔去。

只见层层花丛遮掩的高亭之下，正坐着两名府上婢女。

其中一位，一见陌生外男冲来，尖叫一声，即刻奔走。

还剩了一位，仍坐在亭中。

她年约二十左右，相貌温婉，一见梁高业，神色并不惊慌，只蹙眉呵斥。

“你是谁！怎地私闯公主府！”

“我是来拜公主的客人。”

梁高业远远行了个礼，颔首道。

“这位姑姑，小的方才听您说话，有些耳熟，以为是故人，因此唐突来扰。”

“我不认识你。”

女子挥了下手。

“你快走吧。”

“方才小的听您说，公主厌恶外室……”

女子这才上下一打量梁高业。

眉心蹙得更深。

“公主之私事，岂容你来嚼舌根？你再不走！我便喊人了！”

“是，是，姑姑教训得对……”

梁高业不动声色地俯身，往石桌上放了个红囊。

“方才小的去拜谒公主，见公主并不笑纳，心想或许是小的今日送的礼不讨公主喜欢……”

他见女子的视线看向红囊，神色又缓和下来，料定有戏。

于是，又往桌上放了一个。

“小的别无长处，城内如今流行什么样的戏本子、芳龄女子爱听什么曲班子，那小的可是再清楚不过，公主刚开府，想必有些新奇玩意还不曾听过见过，若是公主厌恶外室……小的倒是知道最近丹林有一家戏院正排着一出正妻威慑外室、丈夫浪子回头的戏码……今日若是能得姑姑指点一二，讨了公主欢心，将来小的必有重谢。”

女子视线瞥向别处，手指随意勾了两下。

捞了红囊去。

“也罢，说与你知道也无妨，前几日，府里一个小厮被公主叫人乱杖打死了。”

梁高业夸张一惊。

“啊？怎么死的呢？”

“有家室的人，还去城东偷养了一个，正妻大着肚子找到府上来，恰好被公主知道了，便将那臭男人打死了。”

梁高业压下心中狂喜。

“竟是如此……”

“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梁高业回过神，连连点头哈腰着往外退。

“是……小的这就走，还请问姑姑如何称呼？今日仓促，下次……下次小的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