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是湿的,冰凉的雨水从扶墨的发尾滴落,蔓延在季云烟的锁骨前胸。

但她浑身都被他炙烤得灼热,掐握着,钳制着,被他无情压死在榻上软垫里。

不知是不是通晓人体构造的缘故,从手臂到腰肢,他的指尖每掐到她一处,她便瘫软一分。

起初她还死死抵着牙关,被他捏了会,她便如水般淌进他臂弯里,哪里都使不上力。

他舌尖顺利勾进来,吮上她的。

但她的舌只是僵在那里,任他胡闹索取。

“是你说我的嘴很好亲的……”

他双手强硬地死按着她的挣扎细腕,嗓音却委屈得哽咽。

“你为什么不愿亲我……”

她不回应。

他赌气,一口咬上她冰霜般的唇。

“季云烟,你总这样冷漠,浑说我无情,无非就是你觉得我与你才见几日,因此你竟以为我是因着定亲才对你示好的……”

热泪砸落在她的眼角,滑下去,又烫又痒,在她心尖上挠了下。

“你自小的点点滴滴我都清楚,哪怕没见过面,我也早就笃定你是我妻子。”

或许季文澹劝他的不无道理,若他真的开口,与她说他这些年的心思

起初,他的确因着季家的信息,被迫接收关于她生活的一切。

那时他也叛逆过,想,自己为何要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绑定一生。

直到他听说嘉懿姑姑死了,季云烟竟始终没掉一滴泪,他才开始彻底重读她的点滴。

他这才发现,从前他轻看了这个女人。

她再如何示弱、遮掩、大事化小,都难掩她性格里的坚韧底色。

直到今年初,她昏迷再醒的消息终于传到弥州。

他松了口气,但又想,李氏失手,这次,她恐怕真的会嫁去南远了。

岂料后来,她洗牌屏兰宫,又突然读书,借着季家给的那点信息,竟猜到李氏的意图,继而搜集证据,博取齐帝信任,计划击垮李氏,甚至,开始查她母亲的旧案。

如今,她竟敢只身南下,来弥州借兵。

她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透过殷灯的口传出来,彻底将扶墨一颗久久不起波澜的心激活。

如果说过去,他只是对她的遭遇心疼,想好好保护她。

但今年起,他却突然觉得这个女人鲜活起来。

以前几乎未曾在她身上展露的聪慧和勇敢,成了最后一片拼图,在他心底将这个名为季云烟的拼图凑整。

他甚至,开始有些敬她。

然后,她在永和殿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拒婚。

消息传到月落谷的时候,此生从未在行医上差错过的扶墨,当着数十个同门的面,竟误将砒霜扔进煎药锅。

他十指扣进她指缝,哀声乞求。

“你说我别的我都无所谓,可你别说我对你无情……”

“扶墨。”

她心软了瞬,摸住他的后颈,抚摸了一下。

他便顺势哭进她肩窝。

泪水湿盈,搅得她浑身都痒。

半晌,她幽幽叹了口气。

“扶墨,别哭,我其实有时候,宁可你像在来大宁城路上那样对我。”

他愣了下,伏起身,惊慌着要看她的眼睛。

可这雨夜昏暗,月色潜藏,她的神色也被掖进无际的黑暗里。

“你是不是……是不是听桑灵说了什么话?我听阿乾说,她说了些不好听的,你别信她,我与她几乎是陌路的,你别信她……”

“桑灵说得对,我的确配不上你。”

季云烟趁他僵持,偏头去摸了火折出来,把那盏中断的灯烛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