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往哪个方向去？”

小崽探头出来。

“我们去弥州的大宁城！”

“住嘴！”

扶墨朝阿乾冷斥，拽了几下，彻底把小崽藏在身后。

转头回来，意态冷淡。

“既然姑娘不愿意还草，那我们这便告辞，姑娘好自为之。”

才迈没半步，身后传来

“等等。”

扶墨锋利的下颚线半偏。

“还有何事？”

“我可以把草还给你们……”

扶墨这才注意到，季云烟的语气其实并不凶恶，反而有几分娇弱。

但她掐着他的重要之物，且醒来后没有透出过一丝善意。

加之……她是雪峰岭的人。

他实在无法把她和好人联系在一起。

“条件呢？”

扶墨又侧了半分眼神去看还歪在地上的女人。

她右腿的幅度很不自然，想必是掉下来的时候扭了关节。

但凡是个别的什么，不是这稍稍折腾就会药效尽失的天芨草，他都会直接冲过去抢回来算数。

果然，和弥州之外的人打交道就是麻烦。

“我正好要去弥州。”

季云烟暗自捂着痛到炸裂的右脚踝，面上仍旧平静。

“你们将我安全送到大宁城，我便将草还给你们，或许……”

她压下一口冷气。

“还有重谢。”

扶墨冷哼一声。

“重谢倒是不必。”

正要拒绝，顿了半瞬

这女人刚从鬼门关回来，不想着去找同伴，竟要先去弥州，只怕，不存什么好心。

他突然转了个念头，面上增了一分假笑。

“好，那便一言为定，若姑娘毁约，在下有的是办法叫姑娘生不如死。”

阿乾从未见过如此凶煞的师父，人都吓傻。

扶墨拍了下他的脑门，抓了他斜挎的小布袋起来，从里头掏出个竹筒。

往季云烟那边地上扔去。

“把草装这里头。”

他牵起阿乾的手，冷冷回头。

“然后跟上。”

身后竹筒的滚动戛然而止，静了几下，传来努力挣扎起身又跌倒好几次的窸窣。

即使这样，那女人也没有发出一句求助声。

阿乾不太忍心，小声跟师父咬耳朵。

“师父，那个姐姐的脚好像扭了。”

“嗯。”

扶墨依旧冷漠语气，只是步速慢下来几分。

这样磕磕绊绊一前一后地回到营地，扶墨从帐里翻出块油布，走到帐外的一棵大树边。

季云烟正歪缩在树脚，神色极痛苦地抱着右脚揉捏。

扶墨却一点怜悯之色也无，把手里的油布丢到她身边。

拎着一脸不忍的阿乾回帐篷里睡觉。

这夜过到后半，开始下起雨来。

雨势虽不大，但山里气温低，季云烟又穿得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