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詹钦年只是好奇这个红线脉,于是撩开季云烟的袖子去看,只见腕上一圈细细的红丝。

随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红丝也渐渐退散。

但他从季云烟的袖口缝里瞧见一点点红印,于是卷起边来察看。

未料这印连绵不绝。

她的袖口又紧窄,后来詹钦年索性去锁了门,去解她的衣服。

詹钦年垂着眸,神色匿在阴影里,一动不动。

唯有指尖的一点起伏颤抖让季云烟觉得他还活着醒着。

“你怎么了?”

她伸了另一只手,想挑他下巴起来问话。

忽而想起更重要的事,指尖退了回去。

“我方才好像做了场梦,你怎么突然来脱我的衣服?”

詹钦年的胸口上下起伏。

他嗓底隐隐有些发狠吞咽的重响,掐握在她腕上的骨节泛起死白。

季云烟想抽手:“你捏疼我了……”

“他是您的亲哥哥。”

一双森然的凛瞳蓦地逼进她眼底。

季云烟皱眉,避开他的目光,并不想和詹钦年在这件事上争执。

撇了下嘴。

“我的事不要你管。”

詹钦年虽蹲着,但浑身的冰冷寒气沉沉压着她,令她难受。

她想抽手去穿衣,手腕还是被他死死捏着,捏得发红。

“你放手!”

挣不过,便踢,便闹。

他桎得更紧,到最后直接把她压回床上,一口咬上她的锁骨。

那里还有昨日齐缙留的一大片吻痕。

“詹钦年你发什么疯!”

她最后一点脸面也不想给他留了,直接往他腹部踹去。

他吃痛捂着,但手一点不松。

净白面色上全是怒红,眸底泛寒。

“奴才只是想提醒公主,衡王并非纯善之辈,请您远离……”

他顿了下,似乎吞了一句回去,也把凌然的盛气吞进去几分。

“否则,为何您以碑州客商身份入城,衡王竟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您入城的消息?”

季云烟彻底被詹钦年的僭越激怒。

“我再说一次,本宫的事情不要你管。”

她趁他卸力,狠地一把将他推开。

“你当我真不知道邓慈是如何走的?你唆使他传话,撞破我和桓立轩,逼桓立轩厌恶,你的心计我懒得计较,但若你敢再把这算计用到我头上……”

她穿好衣服站起身,一脚踩在詹钦年胸口,冷眼俯视。

“以及,若你敢让其他人知道我与衡王之事……”

“我会亲手杀你。”

她闭眼缓了几瞬,松开脚,再不看他一眼。

“我乏了,替我去备些热水沐浴。”

地上那头默了会,一阵起身的窸窣。

“是。”

开了门,刚好遇到小二预备敲门,笑盈盈地颔首。

“客官您点的餐食,小的这边给您摆在桌上?”

詹钦年敛了下神色,点头,又问了热水,与小二错身,下楼去了。

下到一楼,正遇上桓立轩与易峭在谈话。

易峭极警惕,詹钦年才远远看了一眼,那箬笠就立刻压下去。

“少主,如今南远那边的军情大抵就是这些。”

桓立轩点了下头:“知道了,此行辛苦易先生,那我便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