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抻了抻她的袖子,低声问。
“犁地的。”
“如今春耕时节,我当然知道是犁地的……”
被她匆匆应付,他委屈巴巴地,声音更低了。
“但是犁地,或用人犁,或用牛犁,哪有用这样一个轮子的?”
季云烟回头来看委屈小狗,朝他头顶摸了摸。
温笑安抚:
“我也不甚清楚,于是想来看看热闹,不若长胥陪我看一会,待那个人忙好了,咱们问问。”
见小狗哄好,又补了根肉骨头。
“晚些我请客,咱们去庄上喝鱼汤,好么?”
“好。”
他悄悄碰了碰她的袖子,朝里头的手指勾去。
见她并不反抗,大了胆子,五指都牵了进去。
她的指尖这才开始缩,热烫的厚掌哪肯她躲,径直交扣进去,锁死了。
他用大拇指温柔地摩挲她的虎口软肉。
嘴角全是暗喜。
管它什么轮子,修一千年就更好了。
谁知才牵了没多久,田里传来声音。
“劳驾……”
此时附近已经没有别人。
“帮我将那个盒子拿来。”
桓立轩只觉手心一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看见季云烟抱着东西,不顾泥泞,踩进湿田里去了。
“哎哎哎……”
他也顾不上了,连忙奔进去,溅开一大片泥水。
那轮子的细节终于彻底展现在眼前。
还以为是木的,桓立轩上手摸了摸,竟好像比木更结实些。
“别动!”
桓立轩循那呵斥声而去。
只见眼前这个醉心于圆轮的这个田夫并不是什么四五十的老汉,反而看起来十分年轻。
皮肤有些黝黑,但眉目却清秀。
桓立轩手心突然塞进一团软的,他偏头看下去,竟是季云烟主动伸进手来了。
她对他暖暖笑了笑。
像在怕他躁动、乱开口。
这样一个动作,他哪还有烦躁,全剩狂喜,不由得握紧她的手。
她喜欢看什么,他陪着就是了。
二人安静凝视好久,直到鞋袜里的水蓄满盈透,田夫才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打搅先生。”
季云烟轻声柔语。
田夫看向眼前二人,眼神迷惑。
“你们是谁?何时来的?”
我等替你拿箱子,还久候你这许多时辰,你竟……
季云烟摇头拽住桓立轩。
又笑语过去。
“请问先生,这是犁地用的机器么?”
“何止犁地!”
田夫十分得意自己的作品,不禁抚摸。
“你瞧这长镐,随着轮轴滚动,它可以深入地下,翻起陈土,若遇着石子,顺着这里……”
他指着其中的管道。
“齿缝的宽度我是精算过的,刚好进来,然后直接就被铁磨盘碾碎,收拢进这里。”
季云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