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立轩去了街上抓药。

季云烟一边懒在阳台栏杆侧散酒气,一边看詹钦年忙里忙外铺设摆弄的身影。

顶楼这间卧房其实大得很,光里间就有十几步宽,床也大得吓人,外头还有一大客厅两小卧房,摆明是专供那些达官贵人成团入住的。

待詹钦年终于忙完,注意到自己,她散漫勾了个字。

“来。”

想起上次独处,是她几乎要掐他性命的狠怒。

他走到她榻边,想也没想,颔首跪了下去。

“替我将包扎解了罢。”

她把手伸到他面前。

“公主……”

劝还未出口,就被她冷哼断下。

“怎么?怕被小将军再训斥一次?”

詹钦年摇头,已开始拆解了。

“奴才担心公主的手,时间不足,恐怕药效不力。”

方才喝酒吃肉,全赖他们喂,像个废物似的。

又忌惮着伤,酒也不肯给她多来两口,真真难过得紧。

现下终于全拆了,得了解放。

她凭空抓捏了几下,不但血止了,连痛也没了,竟像愈合了似的。

军中的药果真比往常的都要强劲些。

“小将军今天刚给我的那盒化瘀膏,你拿来。”

“是。”

詹钦年乖巧去了,又跪回来,递到她手上。

季云烟指尖勾了一团药膏,揉上他的巴掌印。

詹钦年瑟瑟缩缩,一副要逃的样子。

“怎么?”

她半眯了下眼,拉长语调,借着微醺捏出些妖似的嗓音来。

“你是嫌弃小将军的药膏,还是嫌弃本宫替你上药?”

“奴才不敢。”

他的耳后颈边粉热蔓延,快和脸上的红印连成一片。

“你是胆子最大的,竟还有你不敢的时候。”

她低笑了下,凑近他的左耳。

“疼么?”

她刻意用指腹将润滑的药膏从他的脸颊一路挲到脖颈。

往日如何用指尖在她身上琢磨勾引的,如今一并加倍还他。

边欣赏描摹绕满他颈间一圈的青紫淤痕,边听他呼吸乱得几乎比肩夜里的湖面微波。

声音也颤。

“公主赏的,不疼。”

“许你抖了么?”

季云烟“嗯”了个上扬的尾音。

在他努力克制自己身体、快挤出泪的极限边缘,非要再拱上一把火

让他明明白白地看着自己缓慢张口,勾出红舌,搅弄出津液的啧响。

然后。

含住他左耳垂的那颗细痣。

软嫩,但又滚烫。

天知道他浑身要烫到什么程度,才能将体温蔓延到这里。

或许唯有砸在她手心的那滴泪知道。

“跟我说说。”

她一路舔弄含伺到他的耳廓边缘,轻轻用齿咬住,气音开口。

“你们的人,现在都在哪呢?”

“都……在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