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劫掠的都是成年男子,为何只要吴洪?”

桓立轩沉思了下,揣测。

“会不会与身高有关?”

“我那日见过吴滨尸首,虽然零落,但是粗略估摸,其身量可能不足七尺,是否贼寇以为,吴滨只是个孩童?”

“吴洪的失踪案卷上,明确记了吴洪身量八尺。”

季云烟补充道。

弟弟吴洪超一米八,哥哥吴滨不足一米六,站在一起确实区别很大。

“你们瞧!”

詹钦年低声指向楼下。

“街上的这些男子,大多都是壮年之上,即使有几个年轻的,好似也有些残疾之症……”

“那个卖菜的,一只眼被蒙住,那个买包子的,腿有些瘸,还有那个拉车的……”

“袖管是空的!”

突然的敲门声将三人惊了一跳,他们眼见着小二端着茶水走进包厢。

方才未曾注意的细节,此刻,吸引着众人将视线全锁在这小二身上

小二的身高,堪堪七尺左右。

“各位慢用。”

小二被这三人看得毛了,浑身颤了下,预备退下。

季云烟看着眼前和她推测逐渐逼近的真相,压下滔天的心跳。

她呷了口热茶,转头叫住小二。

“这位小倌,请留步。”

那日,在永和殿耳室听政后,齐泽襄曾问季云烟:

“李氏引南远驻军入我郦锥,不为私利……”

“那为的什么?”

季云烟措辞了会,循循善诱:

“陛下,我军禁卫五千,士兵两万,即使南远以兵一万八长途跋涉攻我郦锥,胜败如何?”

“绵江湍急难渡,久衡山又地处关口,易守难攻,当年上东王能进邵阳,还是由内贼引起……”

齐泽襄摇头。

“南远自然难胜。”

“如果南远在我邵阳西北驻军一万八,又起反心,我军两万五,可胜?”

“南远驻军,器械武库权在朕手中,他们若要造反,须得先损兵夺取武器。”

齐泽襄踌躇了片刻。

“即使他们抱着必反决心,我军仍有把握险胜。”

“但……这与李氏何干?”

“陛下可还记得您曾与臣妹说,李氏任凭曦儿落入陛下手中,又屡篡口供以示威,臣妹当时猜测李氏已有反心。”

齐泽襄沉色点头,还是当时的那番话:

“朕继位以来,大权旁落李氏手中已是长久之态,李氏若有反心,早可杀朕而篡位,不必等到此时。”

季云烟将这一切开始串联起来

“如若李氏最初的目标……就不在邵阳皇位呢?”

她定定看入齐泽襄眼底。

“东齐旧主将死,禄川朝堂混乱,地方势力割据各自为政,民怨早沸人心向背,此乃天时。”

“绵江如今水流较五十年前湍急一倍不止,从邵阳出发,借绵江水路顺流而下,不足五日,我军直抵禄川,此乃地利。”

“李氏嫁八公主以换宋开骋的一万八南远兵,而后逼宫,夺陛下的两万五千军,届时,李氏手握重兵,直取禄川,意图夺回东齐旧土!”

“你说的天时地利朕姑且认可,至于最后一条……”

齐泽襄的眼底确有震惊,但疑虑尚存。

“东齐如今手握四万余人马,皆在驻扎禄川附近,且不论李氏不可能倾巢而出这东拼西凑的四万三千人,即使尽出,又是远征,她未必有大胜把握。”

季云烟从绣花篮中拿出一份刻意压下未还的郦锥人口税册。

“如若……李氏还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