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十恶不赦的人命，当她是杀人犯本该就要处决那样去想就好了。

怕什么？

怕什么……

“公主……”

慧心担忧。

“您一直在抖。”

“我……我可能是早上没吃东西，无妨……”

她深吸一口气。

“无妨的。”

“要不，您偷偷吃一点。”

慧心悄悄地把干粮包裹从怀里露出个角来。

“奴婢特意早上去御膳房拿的热烧饼。”

“虽然祭典要空腹，但咱们就吃一点，没人知道的。”

抬眼，远远地，只见永翠宫正堂的门开了。

“算了……”

宫婢们鱼贯而出，列到两侧，中间踱出来一个雍容妇人。

几十步距离，咳嗽了好几次。

确实能感觉出来身子虚弱多了。

“云烟。”

她扶起季云烟的礼，又咳了一次。

“劳你等了，祭典在即，咱们走吧。”

“太后娘娘，八公主不去祭典么？”

路过齐云薇的玉竹宫，大门紧闭，一行人丝毫不停。

“咳……她不舒服，就不去了。”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快而不察的戾色，继而又温笑着朝季云烟偏头。

“云烟你上前来扶着哀家，咱们路上说话。”

实在不想和李太后接触，但也不得不“喏”。

季云烟从嬷嬷手里接过手臂。

“你怪哀家吗？”

又咳了一次。

只见她面色苍白，这样短短一段路，额间沁出好一片汗水。

这毒……似比魏焰所预期发作得还要早。

季云烟低下头，有些怯于细看李太后的神色。

“回娘娘，是云烟没有福气，臣女不怪八姐姐，自然也不怪娘娘。”

“你是个好孩子。”

李太后的手盖上她的，轻轻拍了拍。

“哀家会好好给你在邵阳城里头选一门婚事的，前几日，哀家的小侄女进宫来，她母亲就说起礼部尚书家的长子韩泰宁，是个文武双全的，又一表人才，改日你们见见。”

太后要撮合齐泽襄和自己的小侄女？

她一边暗自思索，一边捏着娇羞神色婉拒。

“谢太后娘娘，但臣女无心婚嫁，只想好好侍奉娘娘，八姐姐马上要去南远了，您膝下空虚，云烟应当尽孝的。”

“好，都依你。”

太后血色愈浅的面上露出些欣慰笑来。

“不过姑娘家呢，婚嫁是大事，至于其他不该多打听揣测的，还是要好好守好自己个的眼耳嘴……”

她捂着胸口，顺了下气。

“如今这世道这样乱，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云烟，你说呢？”

若不听她内容

只差直白地威胁季云烟‘你敢再查王嬷嬷的事，谁先死还不一定’。

这样柔和的语气，谁都会以为是长辈在谆谆耳语。

季云烟微笑地垂目。

“是，臣女谨遵太后娘娘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