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多了一支兰花簪?”

季云烟立刻被惊回。

定睛一瞧,竟真是昨夜被她悄悄塞到魏焰被褥下头去的那根。

“公主,这是谁赠的吗?”

慧心眨着眼问。

季云烟愣神了几下。

搪塞:“不是,路上随手捡的。”

“捡……捡的?”

慧心实在惊奇住了,啧啧赞叹。

“这样好成色的簪子,公主的运气可真好呀!”

“你替我丢了吧。”

“啊?”

慧心无措。

这玉簪摸上去通体滑润,实属上品,就这样丢了么?

“可是这……”

季云烟盯了一会。

终还是叹了口气,从慧心手里接过簪子。

“早膳我用碗白粥便好了,等下我还想再睡会儿。”

慧心去了。

季云烟指尖转着白玉簪,借着晨曦坠下来的透光去细细瞧它。

这样钝的簪头,怎么杀的人?

果然被她摸到机关

顶上一朵兰花,转一下,簪头旋出来一柄锋利的尖锥。

她还是慌,立刻把尖锥转了回去。

她趴在梳妆桌上,瞧簪子在光里头静静躺着。

有些失神。

昨夜实在大汗淋漓的后半场,两人终于完全脱了力。

魏焰憋了一晚的委屈,最后酿出来一句:

“簪子别丢,好么?”

低得要命,只差没哭。

季云烟也从混乱的思绪中爬出。

她定定看进他眼里,瞧了会,笑出声来。

“偏丢。”

语气实在不像是在玩笑,可偏偏她又那样妖笑。

魏焰辨不清了,急得一口咬住她的指尖。

力倒不凶。

就像小狗似的,不晓得如何开口,只能这样表达。

她柔和地摸了摸他的发,眼底竟有些哀伤。

“魏焰。”

“嗯。”

他真的怕她又要说出什么扎心话来,唇都颤了。

她很淡地笑。

“我问个蠢问题。”

“你问。”

幸好,对他还有好奇。

“如果十日前,我决定嫁去南远,你还会送我这支发簪吗?”

魏焰从未如此认真地去听她问题的每个字,就连她的语气和神色,他也揣摩。

但他实在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到底有什么重要的,竟值得她特意用这样谨慎的态度。

明明这支簪子,她弃若敝履……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