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溪浅低声道:“你难道没想过抛弃我吗?”
“我何时”
“在屋内,你说你要送我出坞,在地下,你让我做好分开的准备,在李爷爷面前,你把我亲手推向他,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我一无是处,帮不到你,你才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吗?”
凌晋抚向他,“我没有说你是累赘的意思。”
周溪浅打掉他的手,“我当然不是累赘!”
凌晋微微一怔,而后将周溪浅拥入怀中,“好,好,不是累赘,溪浅怎么会是累赘呢?”
少年在凌晋怀中瞪大双目,一滴泪从他眼中滚落,他想,我如何不是那一无是处的累赘?
可累赘也想叫人时时刻刻带在身上,也想时时刻刻不被舍弃。
无根的绝望将周溪浅吞没,他想,是他让我喊他一声晋哥,叫我一声舍弟,让我以为我有了可以依托的期望,让我生了不该有的妄念,我该怎么办呢?
“你怎么了?”凌晋察觉到周溪浅的异样。
周溪浅张了张口,他想告诉凌晋他的无助,可到底只说了一个字:“疼……”
“除了脚,还伤到哪里了?”凌晋不敢擅自查探,只轻轻抚上他的背。
还伤到哪儿了?他朦朦胧胧想到一件旧事。
小时,农庄,他伸出胳膊,露出其上的伤口,给他的舅舅看。
他那时也说了疼。
可他的舅舅,却转身离去,将他弃在那破败的农庄中,一弃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