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1 / 2)

周溪浅躺在铺上呆呆道:“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杨默翻了个白眼,推门出了舱。

过了半日,杨默扛着一堆物事回到船上,周溪浅正趴在甲板的木桶拿着网兜网鱼。

“你做什么?”

周溪浅抬起头,“我想帮你做鱼粥。”

杨默道:“让开。”

他放下东西,夺过周溪浅手中的网兜,捞出一条肥鱼。

“还喝鱼粥?”

周溪浅点了点头。

“去后舱帮我劈柴。”

周溪浅起身向后舱走去。

杨默不放心道:“会吗?”

周溪浅扭过头,“以前也劈过。”

周溪浅以前在农庄确实劈过柴,冬日冷得要命,没有炭火,或者庄上的饭偶有忘记给他送来,他就会自己劈柴。

只是到底不算常劈,所以虽然会,但并不那么熟练。

周溪浅费了不少工夫才将后舱的柴都劈好,杨默已端着洗好的菜蔬与开膛破肚的鱼走了进来。

杨默瞥了一眼堆在一旁的柴,没说什么,只将食材都放到案上,对他说:“别来这碍我的事,去看着帆,要风向变了,进来跟我说。”

周溪浅依言跑出后舱去看船帆。

冬日寒风凛冽,船帆吹得鼓鼓胀胀,大船借着好风飞速地行驶着,这才一会儿功夫,扬州也已看不见了。

第79章

杨默将饭食做好,已暮色四合。今日江风实在有些大,把船吹得摇摇晃晃的,两个人在甲板上待不住,把饭食搬到舱内。

一顿饭毕,天已彻底黑透,杨默裹紧袍子,出舱看帆去了。

周溪浅把碗筷收拾了,端到后舱洗净,摆进橱中。他来到舱前,见天上一轮皎月,映着满江的寒水。

船行不定,江水涛涛,他坐在舱前,心底对凌晋的思念再也难以抑制的翻涌出来。

他大抵已经渡江了。

没有自己,群臣再也挑不出晋哥一个错字,他们会君臣相和,回到建京,入主皇宫,当他的天下之主。

他还会如之前所言,为不属于那里的自己开辟一个可供归卧的住所吗?

亦或对自己怨愤之余,也会生出一点庆幸?

庆幸自己识趣离开,将一场硝烟消弭于无形?

周溪浅不敢想。

凌晋对凌昶的那句回应,像咒语,紧紧箍于心头。

他说江山与自己,他都要。

周溪浅不知道什么叫做都要,在他看来,这分明是对立的,不可调和的,凌晋怎么可能都要?

他只是不愿承认,其中一方需得舍弃罢了。

周溪浅知道,不论是千夫所指也好,陈太傅之死也罢,真正让他心生恐惧,不得不离开的,不过是凌晋的这句话。

他窥到了凌晋心底最为隐秘的心思,他的晋哥心怀大志,志在千秋,故而始终不能将自己放在首位。

这让周溪浅难堪至极,丧失在站在那里的所有勇气。

所以周溪浅只能离开。

纵然他不舍,不甘,不愿,也只能离开。

否则,群臣与晋哥的对抗是否会更加激烈?晋哥是否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对抗中不断诘问自己与江山的重量?他的江山否会因为自己的恬不知耻而千疮百孔,以致凌晋终有一日,生出倦怠或悔过?

千万思绪之中,周溪浅忽而闪过一个念头。

他会不会来寻我。

周溪浅望向粼粼冷月,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对凌晋而言,眼前是梦寐以求的京城大门,身后是临阵脱逃的可恶小卒,周溪浅心里很清楚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