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那把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扇门。

一打开灯,里面布满了灰尘,家具都被白布罩着,昭示着久未有人到访的痕迹。

我将蛋糕放进冰箱,又独自将整个房子打扫干净。

就像是,我们从未离开。

我在这里从天黑等到天亮,又从天亮等到天黑。

已是晚上十一点半,离我的生日只剩半小时了。

周珩仍然未出现。

我将蛋糕打开,点燃蛋糕上的蜡烛。

想了想,我又拨通了周珩的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我苦涩一笑:“原本还想听你说最后一声生日快乐!”

我环住自己,将头埋进膝间,声音带上哭腔:“阿珩,你又失约了。”

从搬出了这个房子后,周珩似乎总是失约。

一次,两次,三次……

直到我习以为常,再也数不清。

现在,我终于不得不承认,那个曾视我为珍宝的人,如今真的不爱我了。

过了不知多久,我抬起头。

双手合十,许下心愿。

“希望下辈子的庄清湄,能够过得快乐!”

我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下一瞬,我起身往外走去。

身后,是一口未动的蛋糕。

天台上。

我打开微博,点击视频录制。

我嘴角勾起,露出和往常一样元气满满的笑来,开口道。

“今天的电台,我要讲一个故事。”

“有一个小女孩,她从小生活在赌棍家庭里,过着到处躲债颠沛流离的生活,那时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个稳定幸福的家庭。”

“长大后,她成了明星,可她的母亲却赌得变本加厉,甚至连姐姐都变了。”

“她是家里人的摇钱树,却得不到一点家人的温暖。”

“后来,她遇见了真正爱她的人,那个人许诺她,三十岁一定给她一个家。”

说到这里,我沉默了许久,眼睛一点点红了。

再开口时,我声音沙哑了。

“我就是这个小女孩。”

“今天,我要跟我的粉丝朋友们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累了,也许……今天的视频就是我最后的电台了。”

“也要跟那个人说一声对不起,对不起,我无法等你到三十岁了……”

我轻声哼起一首歌,歌声被风吹得有些破碎。

“即使有天开个唱,谁又要唱,他不可到现场,仿似白活一场……”

“台前如何发亮,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

发出对这世界的最后一条留言,我退出微博。

攥住了心脏的绝望如跗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纠缠我。

我是在深海溺水的人,已无法自救。

天台的风很大,我张开双手。

与风相拥。

从高处坠落在地那一瞬间,时间定格在11点58。

我死在了29岁最后两分钟。

离30岁只差2分钟。

也是我和周珩约定的10年里,最后的两分钟。

西二环,车队堵成长龙。

一辆埃尔法保姆车上,周珩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揉了揉眉心。

一旁经纪人林宇无奈道:“今天在外地录了这么久节目,你不在酒店好好休息,为什么一定要赶红眼航班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