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有了些笑意,他心里也快活起来,道:“厨房里有些粥,饿了让玥兮她们给你热一碗。”

香兰摇摇头,手指又在被上划,写了“父母”二字。

宋柯点点头,心道香兰已至如此境地还念着父母亲人,自己没瞧错人,她果然是个孝顺淳厚的。便说:“你父母我会一并讨来,待会儿就跟俢弘说一声,让他替我向林家大太太要人。”

香兰这才放了心,她满腔的感激却说不出口,而此时也已力尽,头往枕头上一歪便睡了过去。

宋柯吃一惊,他也略通些医术,诊了脉才知香兰是累得睡了过去,当下又把丫鬟唤来,叮嘱了几句,方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香兰便安顿下来,住在宋柯卧房边上的厢房里。宋柯房里的拢共两个丫头,唤做珺兮、玥兮,是亲姊妹,看着伶俐清秀,均不是多嘴多舌之辈,照顾香兰也尽心,会时不时说些宋家的事。

第二天,宋柯特特来跟香兰说:“你爹娘我已经要来了,你爹如今在家里的古玩铺子里做二掌柜,你娘也随着去了,只是你身上不好,让你们相见难免让父母揪心,等你养好些便让你回家住几日。”说着拿出一件崭新的袄子道,“这是你娘刚做的,让我带过来。”

香兰一瞧,果然是薛氏的针线,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默默的把那袄子抱在怀里,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在床上给宋柯磕了一个头。

宋柯急忙上前扶道:“病还没好,你这般折腾自个儿做什么,莫非药还没吃够?快些躺下!”此时前院有小厮来报,有客来见,宋柯只得走了,临行前又命珺兮、玥兮好生看着。

宋柯原以为如今香兰得了父母的消息,身上能好些,可香兰久久揪着的心一放下,整个人便如同垮了似的,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这一病,却是把在林家积的症候全发了出来,脸上的伤逐渐好转,却昏昏沉沉总也不能退烧。宋柯未免心中焦急,一连换了三个大夫都未能诊好。

一日晚间,珺、玥二人正在房中正照料,忽听见香兰道:“太子被八王爷逼死了,咱们家要满门抄斩……祖父爹娘弟弟妹妹,你们要跑快些……莫要被抓了……”一时又说:“表姑娘,奴婢错了,别打了罢……”

她二人听见“满门抄斩”四个字不禁吓了一跳,悄悄凑到跟前,推了推香兰,轻声唤道:“香兰姐姐,香兰姐姐。”见香兰昏昏沉沉,一摸额头滚烫,知她在说胡话,此时又听香兰道:“曹丽环,我绝非怕你,若不是势必人强,我又何必在你跟前忍气吞声!赵月婵,你好毒的心,莫非你真不怕地狱里阴司报应?!”

珺、玥面面相觑,听得心惊肉跳,将床上的幔帐放下。珺兮守在床前,玥兮来到书房前头敲了敲门。

宋柯正为了次年春闱苦读,见玥兮进来,不由放了书本道:“何事?”

玥兮道:“香兰姐姐有些不好,满口的胡话,只怕她要烧坏了身子。”

宋柯立即到厢房去,撩开幔帐,见香兰双目紧闭,似是不大好了,宋柯心里一沉,唇紧紧抿了起来。

珺兮想了想道:“大爷不如拿着帖子请林三爷让林家济安堂里的罗神医来诊治诊治,他的医术是极高明的了。”

宋柯有些踟蹰,他也知道罗神医医术高明,但此人在林家开的药铺里坐诊,常常行走于林家内宅,对府中事十分了然,倘若他见过香兰,此番再撞见未免不好。宋柯原打算把香兰藏在府里,待明年他考了功名,再花钱谋个缺儿,便携着一家老小上任,脱了林家的势力,再做打算。

还在犹豫,却听香兰忽喃喃的说了一句:“好疼……”眼角一滴泪滑了下来。

宋柯不由心酸,原本的犹豫也烟消云散,立时提笔写了帖子给林锦亭。不多时那罗神医便到了,见幔帐垂得严严实实,当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