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心塌地,二人私下里如同夫妻一般。
今日钱文泽等人请了几个乡绅之子在一处吃酒,便抬了春燕出来唱曲儿助兴,回来时春燕说她屋里原先挂着的画儿让客人吃多了酒扯坏了,要再买一幅,她亲自来挑,便到了这家店。伙计见春燕是一乘蒙着绸布的小轿儿抬来的,钱文泽又穿得体面,还以为是哪一户有钱人家,自然不敢怠慢,便引进了雅间,不想正碰上香兰。
钱文泽拿着茗碗走到外面,正瞧见掌柜的把一只小钱袋塞到香兰手里,香兰福身道谢,转身离去,却因头上戴着观音兜,再瞧不清脸了。钱文泽忙走上前,问那掌柜道:“方才走的那女孩儿是谁?我方才捡了个帕子,许是她掉的。”说完果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条绣了桃花的帕子。
那掌柜看了看笑道:“这定然不是她的,她是显胜庵里带发修行的姑子,只用粗布,不会用这等精致的东西,她身上穿着素服,头上的钗还是木头的呢。”
钱文泽一面把那帕子收起来,一面道:“当姑子?啧啧,没白得可惜,生得这样标致。她来这店里做什么?”
掌柜道:“庵里有几位师父闲暇时画的画儿,托她拿到这店里来卖。”说着将柜台上一幅画拿了起来,缓缓展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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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暴露
钱文泽展眼一瞧,只见画的正是一幅《洛神图》,画上洛神长眉细目,衣袂翻飞,真个儿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之姿,清丽脱俗,形神兼备,端得一副好画儿,底下没有落款,只用朱砂印改了个章,拿近处细瞧,见那章上只有一个篆体的“兰”。钱文泽脱口便赞了一声,把那画儿拿给春燕瞧,又一叠声赞道:“其实这画儿不过寻常,可我瞧着上头的洛神娘娘竟然跟你是一个稿子出来的,只怕跟你比还逊色些。”春燕听了受用,白了钱文泽一眼,却掏银子把画儿买了。
当下回到倚翠阁,刚到大门前,早遇见有可人吃多了酒,在那里乱叫乱嚷。鸨母见春燕来了不由大喜,忙拉着她走过去劝道:“大爷们都别动火,这不燕儿姑娘回来了,待会儿让她给几位爷敬酒赔罪。”
来闹事的不是旁人,正是那知县韩耀祖的儿子韩光业。原来他们一家抱对了林家的大腿,林锦楼提携韩光业做了个八品小官儿。韩光业虽说不学无术,却极会做人,脸皮又厚,深谙官场之道,且是个有一就敢想十的,同他爹一路钻营下来,竟谋着了进盐务司的肥差,虽说官职不高,却油水颇丰,韩光业立时便抖了起来。此番来扬州办差,为了讨好上峰,特地使银子请喝花酒。来了却发觉倚翠阁最有名的燕儿姑娘竟然不在,上峰的脸色便不大好看,韩光业只觉这事没拍对马屁,便着实闹了起来。
韩光业看了春燕一眼,见她生得桃脸杏腮,心头一酥,却冷笑道:“以为来了就没事了?方才就哄我们快回来了,没白多等了一个时辰!来伺候的净是些庸脂俗粉,是欺负我们外乡人,还是以为大爷兜儿里没有银子?”说着瞪着眼一拍桌子,“也不打听打听老子身份,金陵城里哪个不得尊叫一声‘爷爷’,连你们盐务司的吴大人都要给两分颜面,今儿个却要在你们这里受等鸟气!”说着一把将手边的一盏热茶掀翻在地,噼啪摔个粉碎,春燕吓得连声惊叫。
韩光业又一叠声喝令跟着他来的几个属下去摔砸。鸨母、龟奴等人拉劝不住,方才听韩光业一番话知道他有些来历,一时也不敢闹僵了。钱文泽却是个玲珑人儿,听韩光业说什么“盐务司”,心里早就活泛了,想要结交,又见鸨母等一筹莫展,暗道:“这正是我露一小手的时候。”有心显弄自己懂场面、会张罗,便上前一把扯住韩光业,一手殷勤的给他扇着扇子,口中一叠声热络道:“哎哟,哎哟,哎哟,哎哟,我的亲哥哥诶,什么事儿发这么大的火儿,瞧把我兄弟气的!”说着把韩光业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