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的模样,又赶紧低下头。林锦楼喜怒无常,她也摸不准这位爷这会儿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忽听林锦楼说了句:“行了,你去罢。”
香兰忙站起来,拿了披风去了。
林锦楼吃了一口茶,唤道:“人哪?”莲心连忙走进来,林锦楼道:“不是你,叫伺候香兰的那个圆脸丫头。”莲心应一声,连忙出去叫人。
小鹃正收拾箱笼,听说林锦楼叫她,登时吓白了脸,又不敢不去,一步蹭两步的进了屋,连头也不敢抬,抖着嗓子叫了一声:“大爷。”
林锦楼手指敲了敲炕桌,道:“爷记着你香兰身边最忠心的,说说罢,这些日子爷不在,府里是个什么情形?香兰受委屈了?”
小鹃只觉在林锦楼跟前大气都要喘不出,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结结巴巴道:“姑娘,就,就……”她既怕太太又怕大爷,还犹豫是否要将事情全盘托出,但见林锦楼目光灼灼,端坐不动便已威势压人,小鹃心里生畏,不敢隐瞒,便将紫黛如何到知春馆插手事务,如何挤兑香兰,又如何算计了香兰的名声等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趴在地上磕头道:“……姑娘说紫黛是太太的脸面,所以事事都忍让着,也不肯说。大爷若不信,只管问春菱莲心她们,奴婢若有一句虚言,就喉咙里生个烂疮。”
林锦楼沉默了半晌,小鹃吓出一身冷汗,却听林锦楼道:“爷知道了,你去罢。”
小鹃如获大赦,一骨碌爬起来,一阵风似的去了。
林锦楼的脸瞬间黑了下来。香兰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心肠软,脾气倔,穷清高,还有一股子傻气,笨得不会算计个人,让人算计了吃苦受罪也不懂得吱一声,好像张张嘴跟他诉个苦就要了她的命似的。他有时也纳闷,她那双奴才出身的爹娘怎么会养出她这样满身书生酸气的闺女,跟朝堂上那些梗着脖子死谏的文臣似的,迂腐不可闻。今儿要不是委屈狠了,只怕今儿连那句“抱怨”的话他都听不着,可她这样,反倒尤其显得可怜,让他忍不住多怜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