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头应酬。香兰自然也不好睡,人人都去凑热闹,她懒懒的不想动弹,见春菱和小鹃兴致勃勃的模样,便让她二人去,自己从箱笼里拿出一双做了一半的鞋,一针一线缝了起来。
汀兰素是个稳重妥帖的,留下来守屋子,也把小丫头子都放了,拿了针线来寻香兰,两人偶尔说两句,都默默的做针线想心事。屋中静静的,能隐约听到前头唱戏的管弦铙钹之声。知春馆之外自然热闹到十分去,往来宾朋,觥筹交错,正是花团锦簇,绣带飘摇,无论妇人小姐还是丫鬟,皆是穿红戴绿,打扮得桃羞杏让,燕妒莺惭。
且说林东绣端端庄庄的站在秦氏身边,虚扶着秦氏的胳膊。林东绮已上花轿走了,秦氏仍未回转过来,不住用帕子拭泪,眼眶还是红红的,一众贵妇人团团围着相劝。
林东绣十足乖顺孝女的模样,也闪着泪光劝道:“母亲还是收一收泪罢,今天大喜的日子,二姐姐也是嫁过去享福的,母亲这样,反倒让二姐姐也嫁得不心安了。二姐姐嫁不要紧,我还留在母亲跟前尽孝呢。”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纷纷称赞。
秦氏看了林东绣一眼,只见她穿了洋红的团绣花鸟纹样云锦比甲,金黄白绸绣金钱的李玲长褂子,海蓝菊花长裙,头上簪着赤金玉兰点翠步摇,点翠螺纹花钿并缠丝垂珠金簪,脖上带着金项圈,坠着璎珞金锁,耳上一对长长的红玛瑙坠子,脸上精心匀了脂粉,描眉画鬓,十分光艳,她本就是个美貌女孩儿,这样精心打扮又添了两分丽色,愈发动人了。
秦氏与林东绣并不亲近,一来秦氏有自己的儿女要养,二来她起先存了两分要提携林东绣的心思不过是个庶女,又碍不着她痛痒,日后若是有了造化,兴许他们兄弟姊妹之间也能有个帮衬,何况这孩子始终要唤她一声“母亲”的。可她逐渐觉着这女孩儿秉性巧吝,教化了几次也发觉林东绣不过是面上做做功夫,便淡了心思,丢开了手,却也从不曾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