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终弟及,谢无炽的权威和荣耀,都投射到这个亲弟弟身上。

倘若谢无炽自立后身死,一纸遗诏,他的一切权力便转移给时书,这是兄弟之间的血缘继承。

“天下共主……”

时书站在营帐门口,望着飞龙大旗上明晰的“谢”字,往前一走,竟然磕到了门槛。

“二公子,无妨吧二公子!”有人匆匆扶他。

时书跨进门内:“我没事。”

谢无炽,就凭你的手段,走到这个位置,是不是只是时间问题?

时书的心里一团乱,他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谢无炽实现他的目标,当上皇帝,依靠他对自己的感情,杀了他,接下来赢的就是自己了。

“………………”

时书站在营帐门口,意外自己这个念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魔念,这是自己的魔念吗,回家的魔念?

时书进了营帐,正有侍从迅速把汤药端到谢无炽的案前。

时书坐下,侍从上来问:“大人,可要用膳?”

谢无炽抿唇,并不表态,时书道:“端进来吧。”

谢无炽喜欢自己,哪怕再没心没肺都能感受到。

……很奇怪,被一个男的喜欢。电视剧里看过利用感情,那都是男女之间,时书明白利用两个词,却没想到过去利用一个男人的感情。

饭菜还没端上来,时书看到桌上的汤药,道:“谢无炽,先喝药。你胃不是一直不好吗?这几天”

话说到一半,时书停下,他是为了自己。

谢无炽坐着没动,时书犹豫后端起药碗,道:“喝一口。”

谢无炽:“免了。”

但时书的一汤匙褐色药汤放在眼前,谢无炽按住了手底下的纸和笔,启开唇,停了一秒才含住汤匙,视线第一次毫不躲避地和时书对视。

奇怪。

谢无炽的眉眼生的很贵气冷淡,漆眉长眼,睫下散着阴影时便有几分晦暗,整个人似乎阴沉难测,所以一开始时书总觉得他看人像看狗。

现在,谢无炽看他,时书并无想法。

手臂开始发软,很难忽略谢无炽是个男人并且对自己有感情的事实,很别扭,时书别开目光,再舀了一勺药给他。

浑然如玉的白瓷勺,褐色药汤,还有他启开的唇。时书心里的不自在达到了顶峰,低着头一心一意喂药。

不过喝了三五勺,门外的林盐端着饭菜上来,放在桌案,时书将碗递给谢无炽:“你快喝,喝光了吃饭。”

谢无炽接过药碗,喝到碗底沉着的药渣。

时书转过视线坐到餐桌旁,一边吃,一边也在漫无目的思考。谢无炽性瘾这个毛病还在吧?这一年多怎么过的?如果留在他身旁,最后以他的宠爱夺去权力,是不是还要满足谢无炽的生理需要?

这下满足他的生理需要应该不再是以前好兄弟擦边,亲吻,拥抱,得被他上了吧?像相南寺那两个和尚,或是三千里风雪驿时的侍卫和太监,一方压着另一方,摇动腰和摇屁股。

“……”

被他上几年,然后把他杀了,自己回家……

“……”

时书抓着头:唉。

但是能回家,不用呆在这里了。

时书和谢无炽没说话,只有筷子碰到碗沿的铿锵金玉之声。两个人安静吃自己的饭,直到吃完,时书道:“我要回去了,谢无炽,谢谢你招待。”

谢无炽的玉箸一下停住,时书喉头一滚,我说得过分了吗?谢无炽唇色发白,看了他片刻,倒是一句话也没说,但谢无炽开始咳嗽,用手帕掩住唇。

板桥旁刚见面那天谢无炽狩猎归来,谢无炽身体悍然,而就三日之间,脸色一天比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