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没丈量完,这些稻谷都不让动!”

男人疼惜地从田里扶起一株一株的水稻,洗干净泥水,边洗边骂。看到那一顶接着一顶的官轿,低头闷声挖沟排水去了。

“庄家?庄户……”

谢无炽说:“庄家,就是这上万亩田地的主人,庄户,一般是这些田地的原主人。庄家是官身,比如那个陈清,占有田土再多也不用收税。而庄户都是普通人,天灾人祸年间,吃不够喝不够还要纳税,有些人便逐渐把田卖给了庄家,从此寄托在庄家干活吃饭,这是土地兼并的过程。”

时书忽然想到什么:“一个豪庄的大地主,是不是养着数万人?”

谢无炽:“是。”

时书突然后背一阵恶寒,理智上还没明白危机是什么,但直觉上,察觉到危险逼近时的窒息感。

谢无炽眼神阴冷,看过眼前的一片一片地:“潜安府的豪绅,为了抵抗朝廷平均田赋的国策,竟然拖着晴天不收水稻,试图拖到秋雨季节让水稻发芽腐烂,饿死庄户激起数十万人民变,来倒逼朝廷更改国策。试图陷害这群试图救国救民的新政党人,陷害我。”

“好!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手段狠还是我手段狠。”

谢无炽转过身:“先上车。”

时书跟在谢无炽背后,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达府衙时,已经是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