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那几个袋子,赶忙跟上:“我现在又突然有困意了。”
江姒颇觉好笑地转身:“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还真是……够敏锐的。
周从戎却明显迟疑了。
事关江锌,他无法不郑重对待。他需要字斟句酌,以免触及某些敏感点。
“天塌下来了?向来沉稳的戎哥竟然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候?”江姒打趣了一句,朝他挥了挥手,“容我先洗个澡,天大的事儿都往后搁一下。”
眼见她将主卧门一关,周从戎犯难地狠狠抓了把自己乱蓬蓬的短发。
明明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叫嚣着需要休眠,明明头胀痛得厉害,明明眼睛酸涩地想要当场就闭上眼睡过去。可他知道,这会儿压根就不是睡的时候。
主卧门被关了,他不得不认命地回到玄关,将几个袋子里的东西分门别类地安置好。
将水果妥善地清洗好装盘搁茶几上,随后淘米煮饭,电饭煲上又蒸了一碗鸡蛋羹。
针对江姒买来的蔬菜和牛肉,他脑中大致勾勒出了菜谱,开始清理食材。
先用电炖锅开始慢炖番茄牛腩,又炒了两个菜,土豆片鸡蛋和蒜薹牛肉末。
番茄牛腩还在炖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味已经弥漫开来。
江姒这个澡洗得似乎有点儿久了。
周从戎摘下围裙,将电炖锅调了小火。刚要去敲个门催催,便见江姒一脸严肃地开门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紧绷,举着手机走到他跟前,几乎是要将手机屏幕?到他脸上:“戎哥,你告诉我,你以前是不是对我家阿锌做过心理疏导?”女人的声音平静无波,那双眼却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周从戎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主动交代和被动交代,这完全是两码事,性质不同,后果也会有所区别。他暗骂自己刚刚犹犹豫豫耽搁了主动交代的最佳时机。如今在她发现之后才交代,这性质也就完全变了。
“姒姒,其实你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这事的。我对江锌做过心理疏导不假,但我对他的心理干预在当时绝对没有出现负面问题。”
“这上面说你作为非专业人士对我弟加以干预,会加重他的心理压力,令他原本的心理创伤雪上加霜,逐步衍变成为抑郁症。他们说你……”她的情绪激动,握着手机的手甚至还有点儿发颤。
“网上的人都是捕风捉影,唯恐天下不乱,怎么能乱信?你信我,当时江锌接受心理疏导之后情况已经好转,心情也逐渐开朗起来。”他打断她的话,与她条分缕析,“在网上流传的那几页笔记内容,你确定是江锌的笔迹吗?如果真的是,我们需要找出他的日记本。我想,他在日记本上一定还做了其他记录可以证实他当时接受治疗后的身体状况。此外,这份日记是怎么流传到网上的?江锌的遗物接连被偷,这份日记是否也和他的夏季消防常服一起被偷了?如果是,就可以肯定在网上搅风搅雨的人就是那个在你爸妈家行窃的人。他背后的意图,需要再好好推敲一番。如果这份日记内容只是他伪造的,那他能对这些事知之甚深乃至于伪造出这么一份日记内容,当真是越发可怕了。”
经他这么一分析,江姒犹如醍醐灌顶。
是啊,只要找出江锌的日记本,一切就都了然了。
家里再次遭窃后报了警,然而至今没有查到那小偷。但父母当时仔细检查过家里,确定只丢失了阿锌的一套消防制服。阿锌的日记本显然还在。
她需要立刻回家去弄个明白。
“你急什么?”见她急匆匆往玄关处走,周从戎赶忙拉住她,顺势往怀里一捞,“穿成这副样子出门,是打算‘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