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江姒脸色微沉。真相,竟是这般……

也是直到此时,她才开口询问藏在心底许久的疑惑:“你看过了监控,那你有没有见到车上有……”

她喉头有些发堵,接下去的话,竟有些问不出口。

那张遗留在现场的属于江锌的身份证,那个疑似江锌的男人,都让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明白她所想,周从戎却并未立刻作答。他的眸色微沉,似在组织着语言:“你是因为你弟才进的这一行吧?”

江姒有些诧异地望向他,不解他的话题怎会跳跃至此。

男人神色肃穆,侧脸线条紧绷。

她故作轻快地回道:“这你可就错了。我对消防有初恋情结,或者说,我们全家对消防都有初恋情结,所以我和我弟都会从事这一行。”

“被消防员救过?”

她点头:“是啊。小时候我和我弟因为贪玩被困在阳台,原本只是想闹出点儿动静让大人们发现来救我们,可不知怎的就被我们折腾得起了火。我们两个死里逃生的代价,是一个消防员哥哥的死亡。所以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发誓长大后干消防。素昧平生的人让我们体会了这个世界上更多的美好,我们也理应回报他,回报这个善意的世界。”

那是对生死的敬畏,对生命的感恩。

身处这一行,周从戎轻轻松松就能够共情。也正是如此,接下来的话他才更难说出口。

“姒姒,大巴车上那个见义勇为用灭火器扑灭自残者身上火焰的热心乘客……”他嘴唇嗫嚅,终是道出了这么一句。而这,也正是他之前在她口中“心事重重”的缘由。

平日里大家都这么喊江姒,她一直觉得挺正常。可如今,听着周从戎以如此郑重其事的语气唤着她,江姒莫名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人……怎么了?”

“我反复看了好几遍监控,视频画面有些模糊,但那人的脸和你弟江锌确实极为相似。”生怕自己的话成为再次挑破她结痂伤口的利器,周从戎又补充道,“从大巴车的监控视频看,现场出现的那张江锌的身份证是此人在用灭火器时不慎掉落的。又有幸存者证实出现了疑似江锌的人……消防部门和公安部门都高度重视,公安那边的技术科正在核实,相信会有一个明确的结论。警方也已经根据线索去找这名和江锌相像的乘客了。”

若非坐在椅子上,江姒险些便要无力地跌倒。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有期盼,有忐忑,更多的是无措。

无论是哪种结论,她都觉得自己可能无法承受。

可当真的被证实那张遗落在现场的身份证竟真的是来自疑似江锌的人,她更多的,是觉得心底发寒。

江姒再次想到了那天在红墅湾小区门口的马路上瞧见的那道身影。

那张和她家阿锌一模一样的脸……

她极力告诫自己不过是相似而已。

这世上脸型相像之人又不是没有,纯属巧合罢了。可她隐约有种预感,那个人,并非仅仅只是与她家阿锌相像。熟悉的神态举止,熟悉的眉眼侧脸,熟悉的奔跑背影……她当时险些不能呼吸。

如今,周从戎的话再次证实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其实前几天,我见到了一个和阿锌长得极像的人。”她垂眸,声音微涩。

晚上下班,江姒照例搭周从戎的顺风车回去。岂料中途却接到她妈的电话,语气凝重地让她赶紧回家一趟,说她爸摔了,就被急匆匆挂断。她再打过去,却打不通了。打她爸的手机,也是如此。

她心神不宁,一遍遍地拨打。

“你先别急,我陪你回去一趟。”原本是送她回红墅湾小区,周从戎又改了道,熟门熟路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