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有我儿!”

鱼附拧了眉,担忧地看着他:“父亲,你如何成了这样?谁干的?”

缪栩神经兮兮道:“鱼附,本尊令你快去杀了那女人,为你父报仇雪恨!”

“那女人?”鱼附钝钝道,“谁?”

“那姓裴的贱人!”缪栩竭尽全力怒骂一句,脖颈上衰老的青筋几欲爆出,“本尊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裴……”

鱼附骤然止声。

他想到了什么,轻握住了缪栩的手,轻声问道:“父亲,是你带走了寻今?方才也是你在与她相斗?”

缪栩对裴寻今已恨之入骨,哪里容得他这般亲昵唤她。

他瞪圆了眼,鼻翼不断翕合。

“还不快去将那贱人杀了!”

鱼附:“父亲,她可受了伤?”

剧痛已经让缪栩意识错乱,张口便是胡言。

“本尊已打得她仅剩了一口气,待你要了那贱人的命,便让你入住浮界殿!鱼附,还不快去!”

鱼附渐敛了笑意,神情在一瞬之间变得冷漠。

“父亲,你为何要让人这般失望?”

这语气太过冷淡,缪栩还没回过神,腹部忽传来一阵难耐疼痛。

他浑身痉挛,不敢置信地垂下眼。

鱼附竟用手生破开了他的腹部,扭曲一阵,剖下了他的内丹。

“你不明白。”

鱼附望着他,咧嘴笑了,露出尖牙。

“我只是需要一个父亲,而不是需要你。”

缪栩惊愕难言:“你……”

“是我挑中了你,而非你选中我。”鱼附低笑一声,剜出了那内丹,毫不留情地拧碎,“你既然对她出了手,那便成了无用之人。”

瞬间,缪栩眼前一黑,朝后倒去,无力地蜷缩在雪地上。

鱼附擦净了手,漠然道:“魔尊力不敌众,战死浮界山巅,生前遗言是……幼子鱼附护驾有功,即刻即位。”

他转过身,微弯了狭长的眼眸。

“如何?”

身后,无数魔侍跪伏在地。

“谨听尊上号令!”

***

裴寻今抬眼望向天际,气已只进不出。

勾盏催动内息为她疗伤,效果却微乎其微

她方才是烧烬了体内真息,才逼出了缪栩的魔息。

勾盏却像是不知道一般,固执地帮她疗着伤,温声唤出了卷卷。

“仙君!”卷卷又惊又喜,但还是不敢靠近它,“仙君!您终于醒了。”

当日勾盏被长老门的人重伤,甚而剜去了一块仙骨。

它耗尽修为,才将他平安送到了赤洲寒地封印起来。

“嗯。”勾盏却不看它,问道,“赤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卷卷这才看见被他护在怀中的裴寻今。

它顿时换了慌张神情,焦灼道:“仙君,我劝过她……”

“赤卷。”

勾盏抬眼打断它,神情还是温和的,可它却看出了冷意。

“本君现在不想听这些。”

卷卷心惊。

在他座下一百多年,它从未听勾盏如此自称。

它知道,这回他这是真的气到极致了。

但裴寻今却接过了话茬。

她半抬着眼,问:“这根本不是游戏,对不对?”

卷卷耷拉了耳朵,讪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