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畜生？”他一顿，待那口气喘上来了，才继续道，“解玉，你便是这样看我吗？”

解玉目光沉沉。

见雪牙仍要装出裴寻今的模样刺他，他已是怒不可遏。

戾气在心间横冲直撞, 将解玉逼得意识混沌, 脖颈上也隐隐浮现出蛟鳞。

“滚！！”他一把掐住了那白皙的脖子，“闭嘴！”

他的手背也覆了硬鳞, 只稍稍碰着那温软皮肤，便能引起痛意。

雪牙被掐得疼, 竟觉好笑。

手里有刀，却不往他身上扎。

掐了他的脖子，但又不敢太过用劲。

气的是别人披着裴寻今的皮，而非她离开一事。

仿佛最爱的藏品上沾了肮脏的污泥, 可藏品又太过脆弱，擦与不擦, 都叫人踌躇难择。

雪牙眨了眨眸，眼眶通红。

“解玉……”他剧烈咳嗽几声，声音沙哑地断断续续道, “你就……呃……这么狠心？”

解玉则心跳得厉害, 手臂也在微微抽搐。

上回他亲手捅了裴寻今化出的分//身, 已是痛苦至极。

现在, 那痛苦竟又成倍地折了回来。

他心中大怒, 恨不得立马掐断这人的喉咙，可甫一对上那泛着水红的眼眸，便本能地感到难受。

但见这人竟还在装成裴寻今的样子戏弄他，解玉的理智逐渐烧烬，最终到底叫愤怒占了上风。

他手一蜷，便在那白皙上掐出怖人血印。

他已近失控，缓声道：“既然有胆装模作样哄骗人，就该做好偿命的打算。”

对上那野兽般的瞳孔，雪牙痛苦挣扎着，眼中全是被掐断了生路的绝望。

见此，解玉却尝到了莫大的快慰。

就该这样。

他又收紧了手，瞳仁因兴奋剧烈颤动着。

但当瞧清了他的神情，雪牙却渐渐舒展开眉。

不多时，他的脸上就毫无痛苦之色。

“还真下得了死手。”

他讽笑着说，声音也恢复了清亮。

这并非他的本体，只是化出来的虚幻影子，并不会受到多少伤害。

解玉稍怔。

不等开口，他忽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垂眸望去，只见一柄骨刺径直插入腹中，疼，却未见血，而是有几缕气流盘旋在伤口处。

雪牙握着骨刺，稍一转，解玉便疼得松开了手。

“看来你对姐姐也并无多少情意，下手竟如此果决。若是我，定然不忍动手。”雪牙笑道，“这是蜃妖的骨，既然你如此喜欢这荒山野岭，那便在这儿好好睡上一觉罢。”

蜃妖的骨头会让人陷入昏睡，并陷入幻梦。幻梦会给予他最想要的东西，若想离开，只有亲手抹除幻梦。

雪牙抽出蜃妖妖骨。

“对了，若想醒来，还有一法子。”他看着身形不稳的解玉，“我将我的一小半内息放进了蜃核，送给了寻今姐姐。若她将蜃核置于你的伤口处，同样能唤醒你。”

“你猜”他往前一步，抬了笑眼，神情亲切，吐出的话却冷漠至极，“寻今姐姐会不会回来找你？”

解玉眼前发黑，却还是强撑着运了股气，而后一掌击在雪牙的肩上。

雪牙捂住肩头，竟生被打出了原形。

他连连吐出好几大口血，眼神逐渐阴冷。

“我倒小瞧了你。”

解玉的修为远在他之上，饶是他没有化出本体，也还是尝足了苦头。

解玉一手撑在桌上，因着头昏，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加之心口作痛，他额上冒了不少冷汗，气息也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