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坚硬铁刺从地面生长,以难挡的速度将那两人钉死在原地,二人顷刻就没了呼吸。
可血肉破开的黏腻声响并没有让他平复下心绪。
相反,他的脑中不受控地浮现出裴寻今与缪寄大婚的场景。
她没去看那嫁衣。
可他去了。
他带着窃贼一般的隐秘心思,在角落里窥视。
那比晚霞还要灼热的大红,经她穿着,不消想,也定然动人。
一旦偷睨那精美的嫁衣,他便再压不下妒忌猜疑。
她从未说过自己的来处,那婚轿会绕哪处?
会有多少人瞧见他二人的成婚礼?
这一场戏,又要演到什么时候。
她无心思,可那缪寄会不会假戏真做?
眼下,这一切都在解玉脑中烧了把火,狂吠着吞没了他的意识。
越是想,那火就冲撞得越厉害。
解玉的呼吸渐渐变得艰涩,眼眶也发热。
许久,他睁了眸。
瞳仁已闪烁成了针状。
“要走?”
他低笑一声,斜挑起视线,看着她。
“想去哪儿?”
裴寻今即刻察觉到了不对。
目下他的眼神,竟与野兽无异。
这让她觉得窗外站着的并非是解玉,而是他在精神境中的“魔心”。
而下一瞬,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测不错。
解玉脚尖轻点,便跃身至了窗台。
他一膝跪着,压下视线看她。
“寻今,”
他的瞳仁因兴奋不断颤动着,微咧着嘴,犬牙便冒了一点尖,透出股邪气。
“你若执意要去,那便只能将你困在这儿,让你哪里也去不了了。”
裴寻今挑眉。
他竟真叫魔心附了体。
也是。
这几天解玉表现得太过温顺,竟险些叫她忘了,他骨子里就沉着暴戾。
那是做多少菜,撒多少娇都改变不了的东西。
离成魔失控只差一步的人,又如何甘心一直做一条讨不到好的家犬?
裴寻今下意识往后退一步,但解玉率先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跟着下了窗台,站在她身前,垂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为何一定要是他?”剧烈的心跳将他逼得面红耳热,他哑声追问,“为何不能是我?”
裴寻今的腕虽被他扣着,却没有多受禁锢。
她将那手往前一伸,指尖轻抵在了那枚奴印上。
用了两分劲,那小小的“今”字便浮出淡淡的红。
她一笑:“向来哪有奴问主人的道理呢?”
解玉被她掐得呼吸急了些,眼睫也半垂着,但那瞳仁却缩得更紧了。
“当然。”
他微挑了眉。
“我已是你的奴了。”
说是奴,可他眼中不见半分卑微。
反倒依旧是那副天地不怕的模样,仿佛做奴认主再稀松平常不过。
话音落下,他忽又感受到了阵法的异动。
这回,来人修为高强,启动了的阵法也没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