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本想说是随手琢的,但其实我熬了好久,手也弄伤了几回。”
末了,他抬起被泪光沁得水亮的眼,直直盯着她。
“你可喜欢?
“喜不喜欢?”
裴寻今握着那玉。
通体晶莹,每一处都琢得精细。
而面前的人神情认真,隐隐含着期待,仿佛只要她摇头,那水红的眼睛就会滚下叫人怜惜的泪珠。
于是,她也回望着他,笑吟吟道:“自然喜欢。”
解玉便勾了点笑,嘴角再压不下去。
他又开始絮叨。
“是你在精神境里救了我是不是?我那几日总做噩梦,梦见自己杀了阿娘他们。可你到了梦里,那些血就又没了。
“我没喜欢过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也是,我将你绑来了,你定然不开心。可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将尾巴缠紧了,拿滚烫的颊去贴她的脸,语气越来越微弱。
“你教教我,教教我罢。”
说着,又想去亲她。
但刚要挨着,便糊里糊涂地停下。
“我发热了对不对?”他自顾自地点点头,“是发热了,那便不亲你了,不想你也发热。”
末了,又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呢喃道:“可我好难受。我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别走。”
说话间,他拿蛟尾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腰身,以示亲近。
裴寻今继续往他伤口处渡着内息,另一手则轻抚在他的背上。
当指尖带过尾巴根时,解玉颤抖着挤出轻哼,腰身也更低了。
没过多久,他便昏睡了过去。
哪怕睡着了,他吐出的气息也依旧灼热。
裴寻今看着他,尾巴凉得很,身上却滚烫,和曝晒在太阳底下的糖果一样,快要融化了似的。
见他满脸绯红,她忽伸过手,将他额上冷湿的碎发仔细顺开。
再垂眸。
另一手的掌心里,那枚玉和护心鳞并排躺着。
一个落了滴晶莹的泪珠子,另一个则沾着还未完全凝固的血。
手微一动,那泪珠便与血融在一团,顺着她掌心的纹路往下淌去,仿佛是伏在手上的另一条脉络。
***
解玉一连睡了好几天。
伤不见好,多半时间都化作巨蛟,盘在四周守着小院。
他给山头施了阵法,裴寻今离不开,便只能待在小院里。每日除了修炼无事可做,就干脆拖了桶水给那黑蛟擦身、抹药。
所幸解玉提前做了准备,房间里堆满了食物、用品,过个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
如此反复四五天,他终于退烧了,只是心口处的伤还是没好,经不起大动作。
但即使受伤,又有奴印,他还是不肯解开阵法。
裴寻今将鸳鸯壶的事挑了捡了说与他听,他也只说再过一段时日,就带她出去找。
因着对自己说过的话有些模糊印象,刚退烧那几天,解玉见着她便耳尖浮红,拧着眉不敢看她,直到又过几天,才稍微好些。
这日,难得出了太阳。
解玉正像往常那般化了蛟在外守着,不远处忽来了两人。
他正要催动阵法,却发现那一男一女瞧着皆有些眼熟。
眯着眼睛想了半晌,他终于记起这两人是谁了
小耳与陶挽。
见他二人直冲着小院过来了,他化作人形,挡在院门处。
“你们来做什么?何人让你们来的?”
语气不算好。
小耳与陶挽身着青斗宗宗服,手里提着不少东西,前者神情平淡,后者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