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寻今知他没说假话。
拿到这小布袋的瞬间,她便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在那暖意的熨帖下,余留的隐痛也逐渐消失了。
她下意识想要解开袋子,但还没有所动作,就被解玉制止。
“袋子解了便不灵了。”
裴寻今住了手。
只是在攥紧袋子时,她无意间瞥见了布袋底端的一小点红。
倒像血。
两人的来往落在缪寄眸中。
他的视线落在裴寻今手里的布袋上,眼底忽多了丝玩味。
一来二去,他也终于弄清了这“符若”到底是谁。
“解玉。”
他慢悠悠转了下烟杆,动作间,那点火光也随之熄灭。
“你倒是极有耐心。”
见状,解玉便也不再隐瞒。
抬手间,那张脸发生了变化。
他露出原本样貌,一双桃花眼里承着笑,不过却隐隐透出狠戾。
“如此顺利,自然要多亏你不长眼了。”
缪寄同样含笑道:“这般大胆闯入我魔界,可否得你父母应允?”
解玉抬了头,马尾发尖儿在后脖颈上扫出一片阴影。
“我此番来,是为了带她离开。”
缪寄稍挑了眉。
解玉继续道:“若她真喜欢你,即便不甘,我自然也会以她的意愿为重。但相处下来,我并未看见她有多少喜欢。”
裴寻今:“……”
缪寄敛了笑。
“解玉,你管得太宽。况且……”
他顿了顿,继续淡声道。
“既然剜了护心鳞,你今日怕是出不了魔界了。不过,若为贺礼,自是却之不恭。”
裴寻今听见这话,一怔。
她的目光落在那小布袋上。
月光朦胧,那一点血就越发刺眼。
再不顾解玉的提醒,她抬手便要解开布袋。
解玉想要拦她,却没拦住。
解开布袋后,裴寻今果然瞧见了一片还沾着血的黑鳞。
那鲛鳞极为坚硬,虽是黑色,却也泛着淡淡的光泽。
血未凝固,显然是刚拔的。
她抬眸看向解玉,后者抿着唇收回手,却不肯承认。
“无须听他胡说,只是没什么用的寻常鳞片而已。”
“寻常鳞片?”
裴寻今突然想到了什么。
若先前的符若也是他,那那道奴印……
她盯着解玉,问:“这到底是不是护心鳞?”
“说了不是。”
话音刚落,解玉锁骨下方的奴印便起了效。
脑中如针扎,他疼得微蜷着身子,冷汗直下。
就在这时,缪寄越过他俩,扫了眼后方的鱼附。
果不其然,在他提到护心鳞后,鱼附眼底的嫉恨就再掩藏不住了,尤是望向解玉时,那眼神几乎能化为利剑。
缪寄眼带淡笑。
鱼附望着他,忽也勾了唇。
顷刻间,方才的怨怼竟突地消散,两人在无声中达成了某种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