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看不也行么。”她道, “依照师兄的本事, 此事定然不难。”

她的手指并未触及到他。

可荀随却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热度,隔着衣袖,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被烫得蜷缩了下手,表面却平静无澜。

“师妹这是何意?”

“何意?”裴寻今反问他,“师兄可还记得那只兔妖便是唤您小道长的那个。”

荀随稍侧了下脸,似是不解她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师兄。”裴寻今亲昵唤他,“师兄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妖的。”

她懒得再跟他玩好师兄好师妹的游戏。

荀随被规矩束缚惯了,满心仁义道德,若不推他一把,只会继续找“同门情谊”的借口。

她一手撑住脸,道:“师兄,您明知道我是妖,却还把我留在身边,是等我显露妖性,吃了您么?”

饶是平时再冷静,此时的荀随也不免错愕。

“师妹?”

他不明白,为何往常纯然的小师妹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语。

每一个字他都懂,可连缀的句子,他却是听得茫然。

“还是说,”裴寻今顿了顿,一双笑眼里沉了顽劣,“您要想其他的东西啊?小道长?”

尾音稍翘,如一把玉杵,撞得荀随的心一阵发软发酸。

一个“您”字,把他推上了高高的供台,仿佛他是信仰塑身的神像,悲天悯人的真仙。

可话里的意思,却又把他贬成了任她亵渎的玩意儿,那戏弄的腔调将他翻来覆去亵玩了个遍。

供台是假的,金身也是污泥所铸,他赤//裸//裸地站在那肮脏泥泞中,浑身滴着浊水。

荀随理应觉得羞耻,实则也如此。

他那素来不见俗情的脸上,头一回染了羞赧的薄红。

薄薄一层,淡到几乎看不出。

而更令他羞愧自厌的是,分明感到了折辱,却从心间泄了一点诡异的满足

长久以来的隐秘心思被戳穿,反倒陡生出旖旎念想。

“师妹何苦这样作弄我。”

面上仍是温文尔雅的师兄,但那点餍足在不断膨胀,逐渐吞噬了他,连带着身体也在轻轻颤抖。

“我……不是,我并未有其他心思。”

话是这样说,可他却清晰感觉到自己在跨过一道隐形的线。

每越出一步,被青斗宗锻造的那个“荀随”便碎了一点。

崩裂伴随着挣扎,挣扎带来痛苦,而他则从中尝到了足以上瘾的放纵滋味。

“不是?”裴寻今翻了旧账,“那就是同门情谊了?同门情谊让师兄把一只妖从妖城带回来,又让您揪着一串珠子不放?若是如此,那我也算悟了青斗宗的道烂好人行径做多了,便能得道成仙,好难打的算盘。”

荀随几乎语塞。

不是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而是因为说不出口的欲望终于寻着了一个发泄的口子。

藏在袖中的手里,还攥着那对竹骨玉手钏。

他掐紧了手,力度之大,指腹渐有了湿润之感。

他的手往外探了点。

“我……”

正要说话,门却被敲响了。

门外,小鹤童道:“仙长,尚仙长来了,说是有重要事找您。”

一句话比重锤还要有力度,敲得荀随倏然清醒。

他收回了手。

缓缓睁眼,眸中一片灰白。

抬眼对上了他的视线,裴寻今下意识一愣。

那双眼眸如平时一般只见死寂,但因他往下压着,死寂就成了厚冰,其下涌动着寒彻的冰水。

不过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