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尚仙长闭了眼,“到底救了那些人。”

再睁眸时,他眼中气已消了几分。

“当真是天地不怕的狂徒。”他将怀中一物扔给了裴寻今,“拿好,自去领罚吧。”

等接住了,裴寻今才看清手里的东西

是一枚精致的水滴状玉佩,摸着也和水一样,又冰又凉,不一会儿,她便觉得全身通脱。

裴寻今:???

有弟子当下便认出了这物件,喜上眉梢,雀跃道:“是水玉!”

“水玉?”他一旁蹙着眉的师姐听了,也投来视线,片刻,笑出声,“果然是水玉!仙长,我就知道您定然舍不得的!”

“哄哄闹闹成何体统!”尚仙长一声重哼,临走时,望了裴寻今一眼,“我青斗宗弟子,尚还无须为救了几个人而提心吊胆。”

说罢,便甩袖离开了。

“水玉?”裴寻今的神情中有了丝真切的困惑,不解地看着离远的尚仙长,“什么是水玉?”

“小师妹,便是你手中那东西!”有一白衣师姐喜道,“有这水玉在手,哪怕是三味真火,你也不怕分毫的。”

裴寻今依旧很懵。

所以呢?

另一圆脑师兄道:“你可知冥界提出的刑罚是什么?”

“什么?”

先前的师姐将话接了过去,笑道:“正是火刑。”

一席话落下,众人纷纷缓和了神情。

“如此一来,便是在火狱,也不用担心了。”

“太好了,小师妹,用不着怕,就当是去冥界走一趟!”

来的师兄姐们又围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离开。

***

天大亮时,解玉本打算直接来找裴寻今。

但房里空着,根本没有人。

他又去蔺王舟那里跑了几趟,反复询问,到最后迫不得已露出真容,才得知她被领去了冥界受刑。

解玉当即大怒,去找青斗宗的弟子,又被告知人早已送进火狱了。

情急之下,他气得双眼烧红,几欲发狂。

“樊渚!”他急急奔往一处空地,将内息逼入剑内,狠狠往地下插去,“樊渚!给我滚出来!”

“小殿下,您叫魂呢?”调着笑的一声在他背后响起。

他转过身,一身着赤色衣袍的少年闯入视线。

他眉间有一玉莲花纹,不过是玄黑的,如玉耳垂上各坠了条银链,下栓两道黄符,当作耳饰。

端的丰神俊朗,但笑容却未透底。

那少年正是樊渚,也是解玉从小的玩伴,鬼王的幼子。

解玉三两步上前,剑柄银铃清脆。

“樊渚,我要去冥界。”

两人从小玩到大,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鬼算盘。

由是,樊渚勾了眼尾,面色温和,好脾气道:“是要见那姓裴的姑娘?”

“知道便好。”解玉语气生硬,“我此刻便要见她!”

冥界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如果没有得到应允,极易坠入死境,再无法离开。

樊渚打趣:“这事够呛。你可知她生将那些人的魂和魄黏在了一起?倒算她厉害,锻造的魂锁竟连黑白无常都断不开,叫我父王好生焦躁。”

解玉扬眉,冷声道:“那些人本就不该死,是被邪祟所害。”

“噢?小殿下何时这般热心肠了?”樊渚眯了狭长眼,笑道,“是了,那些人不该死。我记起来了,不若顺便把当年那修士的尸体挖出来,好请裴姑娘帮他也还个魂?”

解玉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年有一野修士在他步入化蟒期时,追着他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