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这样看人,直到得出他心中确定的回答,再决定把人放在自己划定界限的哪个位置。
“因为你拥有很多东西,你想要的我也没有,只能把我有的给你啦。”
她看上去有些难过,握糖的手却没有放下,“不过我给你的也是你不要的东西,所以还是不给了。”
“你怎么知道你给的是我不要的?”
他在她要收回手之际,抽出了她捏着的糖棍,克制地没有碰到她。
银荔看着他,笑着摇摇头,不和他争辩。
她想,这不是因为她给的,而是因为他自己买的呢。
她保持着快乐,正如阳光背后是阴霾,温文尔给自己狡辩了一下:“我真的不喜欢吃糖。”
“没关系。”
他就算放下成见,也真的没有被女性的物资“包养”过。哪有账户余额加全副身家还不到五位数的女孩子给他一个户头抹零的钱都能砸死一城人的人花钱的道理?
温文尔这会儿觉得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她总是这样,凡事没有一个“代价”的认识。从第一次在天空之城的餐厅,她递给他一枝新鲜的硕大的刚从绿化带摘下来的玫瑰起,他就发现她这认知缺陷了。
“你的步行时长到啦。”
话音刚落,手腕的讯号传来每日任务达成的男声播报。
每日陪少爷遛弯“增进感情”的任务达成,银荔挥挥手。
联大不允许贵族学生在校内仆从环绕,尽力地维持表面的众生平等,但也架不住学生自愿对学生鞍前马后,卑躬屈膝。
她……
不是他的佣人。
佣人专职的事务一窍不通。也不八面玲珑。
比起佣人、跟班,她只是一个玩伴,带着一些难以理解的天真和跳脱。
“你在餐厅里,本来想问我什么?”
他被她传染了,在她转身时毫无预兆脱口而出。
她已经转完了身体,闻言停住脚步,只微微侧上半身,飞快地看他一眼,似乎有点遗憾,“没什么,饭真好吃,音乐真好听。”
口是心非。
温文尔为她的遮遮掩掩生起闷气。
已经把他送到男生宿舍附近,往外走的银荔又噔噔回来了,“我就说吧!生气会变丑。”
温文尔赏了她一个冷酷的白眼。
她笑嘻嘻往他眼下凑:“去不去玩呀?我带你去玩。”
“……”她能有什么好玩的,穿梭地下黑市吗和垃圾城吗,“不去。”
银荔无奈地摊手,没办法呀,她带不动高贵冷艳的大少爷,“那我真的走啦。”
听见她这句话,温文尔心口突然一跳,从地面往下重重坠落,砸出一个清晰的坑印。
他克制自己不去拉住她的手臂,只用语言挽留她的脚步:“我给你一个机会,问我,问你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是他想和她玩的游戏吗?
让一个问题决定她和他的关系。
银荔观察他,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神情不似作伪。
她把手背到身后紧紧扣弄,有一些心慌,“你可以不回答,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我觉得对你不重要,不会是你想回答的。”
他把神情绷得很紧,容忍她的口不择言、逻辑颠倒,始终不发一词,犹如等待行刑的闸刀从看不见的头顶落下那一刻。
“……我想问,你为什么点那首歌,你喜欢我吗?”
小心翼翼的,话说出来,还带着三分吞吐和随时准备道歉撤回的谨慎。
人行道上人烟寥寥,好像有意为他们让渡了一个安静的空间。
温文尔绷紧的神情没有因此松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