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他面前乱嚼舌根,至于他母亲的事,可能是早已下了封口令。他只知道些潦草的前因。
祖母主动同他说起闭口不提的禁忌往事,“她人在你父亲身边,心却不在。他标榜做温家人,大手一挥,对你妈说,你要走就走。然后人就走啦。”
这么多年来,她懒得提家事,两手一推逍遥快活,不代表她对往事没有立场。
“你曾祖父逼他太紧,他反而叛逆了,不娶不嫁又怎样呢?从你母亲那里带回你,就当是给你曾祖父一个交代了。”
“他那时和你一个年纪,和你一样骄傲。放言你母亲不爱他,他也不爱你母亲,骄傲地割开了和你母亲的联系。然后呢?然后跑到边缘城去好几年,不敢回城,怕看到千丝万缕的情伤。”
生死状上的掌纹早已干涸。温文尔垂下眼,他知道。他从小在海岸边生活,他父亲有十年八年不在海上城,直到他意外遇到他母亲,那时他还不知那是他母亲……于是他父亲匆匆回城,雷霆大发地把他逮回观潮院,之后才回到海上城定居。
“他怪曾祖父逼他太紧。所以他从不管你。”
温祖母捏住海螺的螺嘴,像捏住谁的心脏,“要抓住不抓住,要放手不放手。他气你重蹈覆辙了。”
“骄傲的温家人你也放手吧,然后去你父亲那里,慢慢消化自己的骄傲。”
温故而爱上春照鸿,因着她没有全心全意爱他,而后干脆地驱逐她,换来的是依靠强烈的自尊盖过往日旧情。
温文尔……
又是一个笨蛋,爱上另一个笨蛋。
性格大相径庭的人,命运轮回的轨迹为什么这么相似?
“温文尔,事情从来很简单。你想得这么复杂,告诉我,你要变成你父亲那样吗?你要因着她不爱你、不够爱你,而把她驱逐出你的生命,然后窝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暗自舔伤,直到疤痕愈合吗?”
“……”
“从冥海出来,陆地真的太干了。你要不要擦点破晓海藻膏?”
“……”
银荔无措地扒着郎定河,“谢谢,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