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张开密齿,纷纷被硬得磕了一嘴,伴她游了半晌,奈她不何,又甩尾离去。
防护罩一时半会儿抵御海水压强和鱼群撕咬,让她持续处于提心吊胆的恐惧里。
浑身湿淋淋地泡在防护罩里,发丝黏腻脸庞,呼吸放缓,减少氧气消耗。
陌生的海洋,可怖的水生动植物,无所依靠的她。
防护罩直直地下垂了一点,银荔呼出的二氧化碳是外溢的悲哀。
她想过很多次死亡的情境,被打死、饿死、碾死、坠亡,在熟悉的现状里自有大把死路,唯独没有想过死在一无所知的海洋。
陌生到她束手无策,海水和冷汗融为一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坠落。
防护罩有一个压强承受峰值,她不知道那是多深,当防护罩承受超过压强峰值便会破碎。
她看着流动的海水,努力瞪大眼睛,几乎要海盲。
潜水的防护罩自有其下潜的方向,海流的流向似乎有些奇怪。她看到挂在珊瑚树上的衣物,在海流的流转之间旋出微妙的平衡,没被海水卷走,但也无法分辨年代。
她的骸骨或许也会这样被鱼群啃食后散落在边边角角。
全息水幕不如身临其境震撼,她已经看见魔鬼海域底下狂暴的漩涡,远远的狂浪席卷一切事物,庞大的鱼群、飞沙走石,黑压压地疯狂旋转,她的防护罩无法抵御这海流的巨力,向着风暴眼的方向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