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力推迟承担责任的时间,因为他还要陪她的小姑娘长大。
当他变成明显的靶子之后,无法再把小姑娘带在身边,因为在虎视眈眈的人眼中,她的女儿比他更有价值。研究员常有,研究材料却不常有。
半人天使,年纪尚小,毫无反抗之力,毫无疑问会成为实验室床上的研究体、金丝笼中的玩物禁脔、马戏团里的猎奇展物。
明笑的亲友们,自有其稳定环境,承受因他带来的骚扰已不易,何况抵抗怀带庞大野心和财力的人抚养他的女儿。
让她一个人挣扎还是托孤秘友,昭然若揭。明笑宁愿在夹缝中埋没她,把她埋得死死,也不愿让她暴露在聚光灯下。
假如当初把她托付给某位亲友,她难免成为被实验室精心养护的花草、贵族榻下调教得千娇百媚的性具,又会不会比从小食不果腹、乞怜摇尾要好?
银荔不知道。她不去假设生命过去可能走向的另一条路线。
往事不可追。
“那我‘母亲的骨灰葬在海上城’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母亲的骨灰葬在海上城?”郎定河诧异,“我不知道你父亲来过海上城。”
如果他知道她的父母在哪里,早就去见之一面了。
他三言两语讲完了温文尔和她见面时说要告诉她“一些父亲的事情”,银荔还以为他们知道的都一样呢。
“温文尔告诉你的?”他微妙地顿了一下,“海上城的系统独立于军方,我不能确认他信息的真实性。不过他既然是海上城本土世家,应该至少有几分把握,我替你去交涉。”
“交涉”说得也太官方了,一言不合就要开战的样子。银荔摆手,“不,不要紧。我可以等他告诉我。”
几句话的事,为什么要等。
他才不把等待的时间花在讲话上。
“他欺负你了?”郎定河皱起眉,他一收到温故而的私讯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没想到温文尔早早找到了人,又压着消息,还欺负人,“和我回山林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