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聂照身上并无什么香料花果之香,仅存一抹淡淡的血气,实则并不好闻,可他的面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还有那身姿,远远一见,便让人觉他香气袭人。
姜月前一刻被他吓得干呕,现在被他一笑迷得晃神,但晃神之余还在倔强地强调:“不,不是,你是奴的,奴的未婚夫,被夫家厌弃,的,女子,只有,一死。”
聂照捏着她衣领的手想改为捏住她脖子,也不知道姜家怎么教女儿的,他人生第一次见着牌坊成精,活的,就在他眼前。
不是因为爱,不是因为喜欢,就因为他聂照是她的未婚夫!
若她未婚夫是个什么张三李四,她也要为那些什么张三李四寻死觅活!无关品行无关才学无关样貌,谁是她未婚夫她为谁死!
“荒谬。”聂照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简直太荒谬了。
周围围观的人看这出戏看得兴致昂扬,眼睛都快着火了,他自从到了这逐城,还没有被人拿着当笑话看的时候。
聂照抬眼看了看天色,纠缠的时间太长,已经不早,姜月就算走,天黑之前恐怕也离不开逐城的地界。
聂照只是嫌她烦,但依着姜聂两家的渊源,倒也没打算真让她个小孩儿死在这儿。
“讨债鬼。”人讨债多了是要遭报应的,瞧瞧,现在有人来讨他的债了。
他想着,抓着姜月衣领的手改为抓着她的腰带,将她横拎起来。
姜月被他拎出人群,她四肢软软地向下垂着,脑袋晕晕乎乎的,身后丁嬷嬷身体里流出的血艳红开成一片,像一场诡异的梦。
姗姗来迟的太守李护穿着件打着补丁的官服,拍大腿在后面直抱怨:“聂照!你怎么又把人给杀了?你杀人报备了吗?”
聂照烦得很,显然不怕这个太守,冲他挥挥手,没怎么理会,太守看样子也只是嘴上说说,没带人追上来真的追究此事。
走出人群,出了大街,又转进好几个小巷,绕了一圈儿,渐渐的人影稀疏,荒草萋萋,连地都从积了一层厚灰的青石板变成了泥泞黄。
聂照带着姜月走了大概二里地,才到一扇破旧的木门前,他踢开门,把她扔进院子里。
“此处是我家,你在这里待一晚,明日再走。”
姜月在地上滚了两圈,摔得头晕眼花,浑身生疼,好半天才缓过来,撑着胳膊爬起来,忙不迭问:“所以,你是要留下奴了吗?”她说话的时候,两眼带着一股执拗的呆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