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还你的西装。”魏梁说。

“不需要。”姚渊回绝,“别人穿过的,我不会再穿了。”

“穿不穿随你,”魏梁声音平淡,并不在意,“还有,PWL的生殖系统代码有问题,我需要权限,我要跟周泽对接沟通。”

姚渊皱眉,猛然抬起眼:“生殖系统?你已经用过他了?”

“收起你的想象力。”魏梁重复一遍,“我要见周泽,给我权限。”

“我早就说过了,PWL-000是个残次品,是你执意要带走他。”姚渊说,“你现在不是长卢科技的员工,没有沟通内部人员的权力,PWL-000不是长卢科技的正式产品,我也没有提供售后服务的义务。何况事关PWL的商业机密,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给你权限。”

他们对立沉默,很长一段时间,谁都没再说话。

后来又几乎同时开口。

魏梁说:“我只改一段代码就可以。一段都不行吗?”

姚渊说:“魏梁,向我服个软,就那么难吗?”

魏梁闻声一愣,姚渊看着她,没等到回答。半晌,他又笑了笑:“算了。”

“周泽的办公室在5013。我给你权限,去找他吧。”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深秋的信息城陷入连绵不绝的阵雨,11月末尾,一天一天下个不停,好像永无放晴之日。

而魏梁和姚渊也在那年深秋陷入了无止境的争吵,一直到最后,姚渊都不认为自己出轨,只将她的一切情绪归结于敏感、保守和无理取闹。

“THG是个机器人。她是个机器人,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一个性服务机器人,本质上就是一个自慰工具,魏梁,你何必非要吃一个工具的醋呢?”

“工具只需要有功能性就可以。”魏梁反驳他,“我们耗费精力财力,给她设计人类外形、编写仿生程序,THG早就不是一个自慰工具那么简单。难道你会不明白?”

“把THG设计成女机器人,是因为性高潮不止需要生理刺激。通过仿真外形和人机互动增强代入感、丰富用户体验,这与她的原始功能并不违背。”

“是啊,代入感。”魏梁重复他的用词,“有代入感这一点,难道还不够吗?你已经把她当作一个真正的女人,面对她的时候,你心里已经有所依托和想象。那这个女人是真是假,还有什么区别?”

“是,我是有代入感,可是那又怎么样?她依然只是个机器人。”姚渊说,“她不会纠缠我,也不会破坏我们的关系,她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但既然你不喜欢,我关掉她就是了。明天我叫人送她返厂销毁,让她永远消失,这样可以了吗?”

魏梁忽然不再说话了,她站在客厅灯影下,远远地望了他好一阵。

无意义的争执陷入死循环,似乎她与姚渊永远在各说各话,翻来覆去也不会有结果,徒增疲惫和无趣罢了。

“THG的心脑仿生程序是我亲手写的。”良久,魏梁轻轻说道,“我给她写了8000个仿生情绪元,从头到脚、一整套仿生神经系统。我是她的工程师,我比谁都清楚,她有多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可惜姚渊的出发点跟她不一样。哪怕后来他们的矛盾早已经从他与THG做爱的事上脱离、来到另一个层面,他仍然只想为自己辩驳和开脱。

甚至于不惜否定她做的一切。

“我知道她很像,但即便是有99.99%的相似度,那也不是100%。”姚渊说,“魏梁,我再说最后一遍,THG不是人类。所有仿生情绪元的编写,都只是为了性爱情趣,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魏梁一怔,恍惚克制不住,竟失神了那么一晌。

“八年前你请我来做THG项目的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