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是不是货机冷小台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醒来以后睡在别人的保姆车上,车里有股熟悉的植物香。
他明明记得自己下飞机时是竖着走出来的,但睡眠严重不足的他已经难以对白天发生的一切进行记忆存档了,他睁开眼,看着昏暗的窗外,甚至分不清此时是上午下午。
“美国也下雨啊...”他拖着鼻音道。
“睡得跟昏过去一样,你再不醒,我们都打算叫救护车了。”副驾驶座上传来金刚嫌弃的声音。
车里有点冷,冷小台裹着不知是谁的外套缩成一团,歪过头继续睡。睡着睡着,他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咔哒两声,身前突然吹来一丝暖意。有人帮他把车载暖风打开了。
十几分钟的回笼觉,冷小台神清气爽地抻了个懒腰,发现车里只剩他一个人了。身上的外套滑落下去,他只着了单薄的半袖,干脆自己套上。这件衣服大了不少,外面天还阴着,冷小台便将就着穿着下车了。
车停在一间酒店楼下,大厅里聚集着许多道具组的工作人员,金毛蓝眼睛大胡子,对冷小台sayhello.冷小台除了hello也听不懂别的,露怯地加快了脚步。
之前在飞机上金刚对他说了,来接机的是兰切的助理,在前往跑红集合地之前,顺路去兰切那里探个班。新闻通稿都准备好了,就差两张探班的照片。只不过那时冷小台太困,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什么片的片场啊...”冷小台转到二楼,心里泛着嘀咕。
“!”
绕过工作人员,冷小台看清了摄像机对准的两位演员。饰演留美外科医生的兰切不幸卷入了一起禁药走私案件,而这场戏正是他与饰演被犯罪组织策反的国际刑警杨絮儿相互试探又不断自我否定,徘徊在欲.火外焰的激情戏。
佯装醉酒的兰切仰在沙发上,用眼角瞄着逐渐走近的杨絮儿。杨絮儿也一改往日甜美可人的形象,穿着黑色紧身裙,曲着紧俏的腰身,单膝跪上了兰切的大腿。他们念了几句简短的英文台词,冷小台听不懂,卧室的壁灯昏黄,杨絮儿手中那支红酒杯上映着女人脖颈处的珍珠项链和好看的红唇。
兰切身上的那件白衬衫发皱了,慵懒地歪在沙发上尽显颓意,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眼前的女人。女人涂着紫黑指甲油的手指从敞开的衬衣领口滑进去,倾斜酒杯,微凉的红酒顺着领子流进兰切的胸口。红色的液体在白色的布料上晕开,粘腻的贴在男人的胸膛上,胸口随呼吸一起一伏,兰切终于将眼睛抬了起来。
他伸手握住了女人的细腰,手指捏起侧腰的连衣裙拉锁缓缓下拉,空寂的客厅里只有撩拨情.欲的拉锁声。
突然,空掉的酒杯伴着一声闷响掉落在鹅黄的地毯上,杯壁上扭曲的人影一晃而过,唇舌交缠之际,男人将女人拦腰提起,有力的手臂将她不容反抗地按在了地毯上。
“cut!”郭导站起身来,“两位演员挺默契啊,我最担心的就是这场戏,没想到一条就过了。”
喊停的一瞬,兰切就从戏中的忘我回归了真我,他淡定坐起,扯过地毯上的浴巾盖在了衣冠不整的女演员身上。
“不过...”郭导堆笑道,“我还想再来一条,到时候看着用。”
“哦,好...”兰切刚应下,抬头便看见片场外围熟悉的身影。
冷小台裹着一件不合身的大衣,发梢还被室外的细雨打湿了。他随手拿起椅子背上搭着的白毛巾递给兰切,因为兰切洒上红酒的领口还湿着。
兰切是个不拘谨的演员,他拍戏很少要求清场,即便当着众多工作人员的面也能顺畅地进入到角色。然而偏偏在冷小台面前露了怯,拿着毛巾拘束地按在了蹭上口红的唇角上。他故作自然地擦着被杨絮儿啃咬过的下巴,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