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秦颜再一次开口,眼底一片澄清,高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迷惑,“冥,不高兴吗?”
“为什么?”艰难地开口,北慕冥第一次发现,自己的不善言辞。
勾起一抹笑容,秦颜歪着头,“西城说,不能告诉你。他说,你会生气。”
“西城逸?”难道这三年,她和西城逸在一起?可是,西城逸不是每个月都会来宫里教尘儿武功和诗词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而且当年,他是亲眼看到秦颜停止呼吸的。虽然,后来东方凛突然出现,告诉他尘儿突然染病,命悬一线,他只好匆匆回宫,将秦颜交给了西城逸,等他回来的时候,西城逸告诉他,秦颜生前最爱溪水,所以他遵照她的意愿让她随波逐流,尽享自由。
“呵呵,你果然黑脸了呢。”秦颜回过头招呼门外的西城逸,“逸,你赶紧进来哦,不然他真的要生气了哎。”
看着眼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的秦颜,北慕冥的眸光闪了闪,看向了随时而来的西城逸。
“颜,你去楼下拿琴好吗?我们琴笛合奏,这样冥就不会生气了。”西城逸的声音柔和,像是在劝说孩童一般。
点点头,秦颜没有多想,欢快地跑去楼下找琴。
“如你所见,当年她却是死了,但是我用金针封住了她的心脉,让她宛如活死人一样,活了三年,我踏遍大江南北,终于找到了能够救活她的解药。”西城逸意料之中地看到北慕冥的脸色铁青,他知道他不该瞒着他,但是这是他对秦颜的承诺,如果不能救活她,这样的凌迟对他来说太过残忍,不如让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可是,她看起来,似乎有些……”北慕冥说不出那样的感觉,就好像当年第一次见她一样,纯真,善良,活泼,调皮,明媚地像是一缕阳光。
“我给她的解药里,配了忘尘。”西城逸缓缓地解释。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他不想秦颜好不容易活过来,还要继续受折磨,她的执着和倔强会将她带入万劫不复,所以,他做了这一生唯一没有顺从她的决定,他在解药里加了一味叫做忘尘的药方。
所谓,忘尘,便是能让人忘记所有痛苦的记忆,根据药量的轻重,可以抹去人的记忆长短,西城逸的药量下得很重,所以秦颜回到了很久以前刚刚认识北慕冥的时候,她的回忆也许会有一些断层,也许会有一些重影,甚至是一些混乱,但是如果是当年爽朗潇洒的秦颜,一定会将它们抛之脑后,她最爱说的话就是,想不明白的事就别想。
“谢谢。”北慕冥有千言万语,眼底划过了万千种情绪,最后化为了简单的两个字,却也是最为珍贵的两个字。
“好好对她,不然,我还是会和当年一样,回来,将她抢走。”西城逸无遗是潇洒的,他是真正的君子,对待心爱的人,永远学不会占有,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心爱的人,能得到幸福。
抱着古琴上来的秦颜,看到西城逸似乎要离开,好奇地问道,“逸,不是琴笛合奏吗?你怎么要走啦?”
“冥的笛声,也不赖哦。”西城逸笑了笑,转身便扬长而去。她一直以为,那一年她坐在房里弹琴,和她的琴音和鸣的是他的笛声,殊不知,其实那一日的黑衣人,是北慕冥。和北慕冥的笛声想必,他的笛声真的不怎么样,但是自从她逢人便说西城逸的笛声天上有人间无开始,北慕冥的笛子便收了起来,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秦颜转过头,向着北慕冥走来,“冥,你追追看我的琴音喽?”毫不做作地吐吐舌头,秦颜将琴放下,手指舞动,一曲悠扬的不成调的曲子流泻而出,柔美温润的琴音突然间拔高,变成了一曲气势磅礴的豪迈音调,时起时伏,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上的剑戈相搏,人呐马嘶,一个转音,琴音又变回了沉稳、含蓄的稳若流水,时而清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