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难怪皇上说,让秦颜只需要教好小皇子,其他事物不许理会,原来内阁殿的学士都是如此的。”

一派自然的低笑,丝毫不见任何虚伪和讽刺之意,眼底的笑意澄清明亮,面上的无辜和真诚更是让人无法深究,唐兴天突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观察力似乎到了秦颜这边便消失不见了,眼前这个容貌平凡但是笑起来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女子,竟让他有一种无法看清的莫测。

“在下唐兴天,是姑娘的共事。”兴许是唐兴天的主动搭话,又或许是秦颜的嘲讽之言,周围几个看似忙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抬头看向了她。

“唐大人无须多礼,日后恐怕还需要唐大人多多指教。”秦颜转身,负手而立,背对众人,声音清丽,缓缓说道,“大家也许对秦颜的到来不屑一顾,但是大家既为共事,也都是为百姓谋福祉,又何必拘泥于那些所谓的方式和规矩呢?”

众人沉默不语,却认真地打量起这位背影纤细的女子,秦颜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大定,却不是北慕可以安享天下的时候,反而,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秦颜一个小女子,不懂什么大道理,男人们争夺天下,争权夺利秦颜也不甚明了,但是秦颜懂得,何为大同,天下四合为一之际,我们考虑的并不是要给北慕的百姓最好的生活,而是如何给天下的百姓最好的生活,不是么?”

“秦大人的意思是?”出乎意料的,说这句话的竟然是向来少言寡语又自命清高的康林,他站了起来,踱步到秦颜的背后,“难道秦大人有何高见不成?”

秦颜转过身,对着康林微微一辑,缓缓而道,“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陵上犯禁,敢陵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康大人以为,秦颜说的,是与不是?”

这番话并不是她说的,而是当年康林在科举时的文章,这也是秦颜非常赞同的观点,民富则国强,历代如此,只可惜皇帝永远将视线放在官僚的身上,从未真正正视百姓的生活。

康林微微怔了一下,似乎不晓得为何她知道他从前的文章,他后问道,“秦大人如何得知在下的文章?”

“只要是对的,好的,正确的,有利于百姓的,皇上都会记住,康大人的文章皇上一直谨记在心,曾经拿出来给秦颜看过。”秦颜胡乱地瞎扯,反正不管北慕冥是否知道这篇治国之道的文章出自康林,他都不会反驳秦颜所说的话,毕竟这个官是北慕冥给的,他断然不会自打耳光。

“皇上……。”康林始终不得皇上的看重,虽然满腹才华,却苦无伯乐,他的郁郁寡欢恰巧是秦颜的打入点,只见他再次确认,“皇上真的知晓?”

“是,皇上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治国之道,以人为本是一个非常至高的境界,也是他想要努力的方向。”秦颜的话,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深思。兴许是他们安逸了太久,又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在官场上的争夺谋利,甚至已经忘了最初的初衷,他们在考取科举的时候,都抱着一颗为国为民的心,秦颜的话竟然让他们想起了许久之前的雄心壮志。